2009年07月28日
她以為她可以不用再享受獨自面對寂寞的感受了。
她以為當她打開門、點亮燈,會有個人提早她幾個分秒坐在沙發上,可能呼呼大睡或精神專注,在夢裡;或盯著電視。
她以為當她洗好菜、調好醬料,正準備翻炒鍋裡的食物時,會有個人在身後擁抱她,埋首在她的頸邊,等待她的斥責或淺笑。
她知道跌入在新戀情裡的女人,都不應該有感到寂寞的時候,至少,不會是獨自面對這種難受。
但她偏偏跟常人不同。
像是享受這種疼痛,她總是剛好進入了「會寂寞」的戀情裡。
或許是天性誘惑她,總是被這樣的男人吸引,或許是自身的條件默許那些男人,可以放任她或忽視她沉淪於寂寞裡,而不感到抱歉或愧疚。
她總是讓自己變成別人的多餘,而且享受這樣的感覺。
寂寞,是一種慾望無法被滿足的疼痛,她渴望自己能夠有人陪伴的時候,就會有人陪伴,但這種渴望總是死亡得太過快速。
「偶爾,人也必須要寂寞一下,才能夠懂得被陪伴的感覺有多麼的甜美。」她在沙發上喝著紅酒自我調侃的說。
酒精不知道已經入侵了她幾分。
這段戀情一旦結束,她的疼痛就會慢慢癒合,但卻仍舊是一道讓人尷尬的傷口,她會思念自己悲傷的時候,會懷念自己低落或失望的情緒。
或許是習慣了被冷落或突然被寵愛,應該說,她早已經沉膩在多餘的劇本之中。
第三者,就像是一種上癮的毒。
得到時總特別歡愉,失去時又無止盡失落。
她喜歡這種忽強烈忽隱約的寂寞感受。
她偶爾喜歡他接電話時的冰冷;偶爾又喜歡他在床上或其它地方擁抱她時的熱情;偶爾也喜歡他忘記或無法赴約時的歉意。
她也喜歡他的另一半對待她的熱情;更喜歡為他和她另一半當個調停者、和事佬。
她讓自己變成別人戀情裡的多餘,擅長而且熟練的面對這種處境。
「得不到之後的得到,總是甜美得讓人無法忘記。誰說第三者是一種錯?我只不過是提供了別人無法給予的,卻又有很多別人可以得到但我卻無法擁有的罷了。」
「名份?金錢?哼!等你們真的了解了偷情的後果之後,再告訴我,對還是不對。」她對著那些數度勸告她的好友們義振詞嚴的說。
但她或許不是完全滿足於那些情慾裡頭,她也希望能夠被人正大光明的擁抱著,她知道陽光底下的溫暖,偏偏她總是遇到了不把她的要求或渴望當一回事的男人。
即使遇到了,最後她的劣根性也一定會讓自己再度陷入到不堪裡。
不論是另外又遇見了已經有其他對像的男人,還是自己的戀人讓她變成了第三者,她總脫離不了這些可笑的輪迴。
「我就像是命中註定的多餘。」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對著已經不知道重覆看過幾次的偶像劇自言自語。
寂寞,是一種慾望無法被滿足的疼痛;是一道無論如何長度都無法剛好的傷口;是一股生來多餘又不可缺少的感受。
她喜歡那種痛又不能說的感覺,喜歡那種突然之間期望落空的感受,也喜歡那種傷口無法癒合的疼痛。
對她來說,寂寞是一種病,是她內心裡無法被根治的癮。
「多餘,就是一種寂寞。」快要被酒精淹沒前,她對著定格的偶像劇男主角的嘲笑表情說。
「妳一定懂得我為什麼寂寞,她總是無法靜下心來聽我訴苦,只有妳不一樣,妳總是聽我說,而且安慰我。」那些男人,十之八九都說過這種話,但這些對白在她的心裡,已經是一段讓人麻木不仁的句子,只會讓她的傷口一寸一寸被撕裂。
她總是在事情拆穿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愛上的男人,總是擁著另一個女人入睡,在醒來之後,才會滿懷歉意的告訴她。
「抱歉,妳是第三者。」
「我需要妳,原諒我。」
「妳知道的,我沒有那麼愛她。」
「我會彌補妳的。」
她靠著夜深人靜裡,溫習那些句子背後的意義而帶來的寂寞,撫平自己被割裂的傷口。
她喜歡那種痛又不能說的感覺,喜歡那種突然之間期望落空的感受,也喜歡那種傷口無法癒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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