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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02月05日
戲子無情﹖人生如戲,其實每人都在演戲,皆是戲子。若說戲子無情,那誰才有情﹖每個人都是戲子,都有屬於自已的角色。在生命的舞台上落力的表演,演出自我。我,也是一個戲子,一個有情的戲子。

  在我生命的舞台上,或許沒有觀眾的掌聲作鼓勵;或許曾多次在舞台上跌倒,受到打擊、挫折;或許我不是一個很好的戲子,仍有不足、缺憾,但我仍堅持每一幕也演出自己,不讓自己迷失。演得精彩,活得開心。
  與他一起已三年了,但他仍跳不出他的觀念,認為男生一定要比女生能幹。不止一次希望令他明白,男生不一定要比女生強,女性不一定要依賴男性才能生存,特別是在這個男女平等的社會。我明白他覺得那是自尊問題,覺得男比女弱會很沒面子,但是這些是已經過時的虛浮觀念。

剛開始時,他曾經對我說:「妳們女孩子真奇怪,好像不怎介意自己的男朋友是不是比自己能幹,學歷是不是比自己高。」
啥﹖為什麼要介意這些﹖這些真的那麼重要嗎﹖不過是一些膚淺的想法。男朋友不是用來比較的,真心的愛自己就夠了,還要附加條件嗎﹖我聽到他這番話後,先是皺一皺眉頭,然後輕力的在他的臉上打了一下,他似是愕然我突然有這樣的動作。
「拍蚊子。」我淡然的答,然後再道:「如果對方的條件太好,女朋友反而會更擔心,怕自己的男朋友會引來狂蜂浪蝶,那時女的就要不停的拍蒼蠅了。」我望著他笑了笑,笑得奸奸的:「就像剛剛那樣,不停的拍。你要再試試嗎﹖」看到他急急的搖頭,我忍不住笑了。
「女的可能不介意,但男的可介意極了。如果女方賺的錢比男方多,男方可會有自卑心態,覺得自己像一個小白臉要女方養。另外,如果女的學歷、知識都比男的廣博,會令男的覺得自己的女朋友什麼都懂,那還需要他來幹嗎﹖」沉默了一會後,他又這樣說,似是要把我氣死,想不到原來他的想法是這樣。
我被他的話弄得不知該氣還是好笑:「如果真心愛他,在女朋友的眼中,自己的男朋友永遠都是最能幹的。而且,一個人多厲害、多聰明,都需要被愛的。愛這東西,與能幹與否無關。一個人可以很能幹,什麼都懂,但是沒有愛人的能力,那是一件可悲的事。」

自從與他一起之後,感覺到他在慢慢改變。以前他像是以世俗的眼光看一切事物,別人的要求就是他的標準,所以做什麼都會介懷其他人會怎樣看他。從不為自己而活過,一直都是活在別人對他的期望下。現在,他不再什麼都活在別人荒誕的要求下,他有自己一套的標準,漸漸撇開社會一些無謂的束縛。

前些日子,他在與我逛街時突然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有些人很喜歡拿自己的男女朋友與別人的相比﹖這令他很疑惑,也很奇怪。
我拉著他走到一家專賣名牌的服飾店前,當然並不是看中裡面貴得令人咋舌的衣服,然後要他付錢,而是打算用這作一個比喻。我隨手指著櫥窗內一件所值不菲的衣服問他:「你覺得這件衣服值得賣那麼貴嗎﹖這麼貴還是有人願買,你猜真的喜歡該款式、料子、剪裁的人有多少﹖還是因為這個牌子著名﹖」
瞄了眼價錢牌上的所標的數字,不明白這些布料又不是多的衣服,竟然可以賣這麼貴,近乎一般上班族一個月的薪水。嘖﹗多麼奢侈的奢侈品。
「一些盲目追求名牌的人,為的就是一種虛榮心。他們想與眾不同、高人一等,証明自己有『眼光』、『品味』以及『能力』購買一般人要不起的東西。」我沉吟了半晌,見他望著我,挑挑眉,等我說下去,我繼續道:「有些人喜歡炫耀自己的男女朋友或者另一半,道理也差不多,也是虛榮感作祟。他們想得到別人的羨慕、肯定,以証明自己有『眼光』、『品味』和『能力』找到一個令人眼紅的伴侶。」哼,幼稚的行為。
「當然他們是對對方有一定的信心,不然怎敢拿出來炫耀啊﹖」其實,只要對自己好就已經羨煞旁人,這些有本錢的人也未必得到。
他仍瞧著我看,像是在消化剛剛的話。
我紅著臉摟住他的腰,仰頭向他撒嬌:「因為我們並不是什麼名牌,所以就省掉無謂的比較炫耀。你的好,我只會自私的私藏,不讓別人分享,也不願他人知道。」語畢,感覺到他用力的回抱,也不管身處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 * * *

人生就像演一場戲,但是這場戲沒有重拍的機會。我是一個失敗的戲子,一直以為自己演的是自己,但到曲終人散時才驚覺,演的是世俗的觀念,並不是自己。

三年了,與她一起已三年了。這三年來,我了解她喜歡做自己,討厭做別人期望的她。跟她一起之前,我一直也在疑惑著,我平時演的是自己﹖還是別人期望的我﹖仿佛一直也是為別人的眼光而活,而不是為自己而活。我不希望到我壽終正寢時,才驚覺從不曾為自己活過。

我曾經問她,為什麼女孩子多數都不介男朋友是不是比自己能幹,學歷是不是比自己高,難道她們不想有個滿分的男朋友嗎﹖在一般人的眼中,不是都認為男一定要比女的強嗎﹖
她聽了我的疑惑後,有點不贊同的反問我:「為什麼要介意這些﹖這些不過是一些膚淺的想法,只要對自己好、愛自己就夠了,其他的不太重要。」然後輕輕的拍了我臉頰一下,說在拍蚊子。她後來又解釋,好的東西一定多人搶,如果對方的條件太好,自己反而會更擔心,要不時的拍走出現對方身邊的蒼蠅。
可是若女方什麼都比男方優勝,那男的豈不是會覺得很沒臉子﹖畢竟現在有一種觀念,到了男女平等的年代仍存在,就是男的有保護弱小的自覺。若果比女朋友差,那怎保護她﹖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她。
她也告訴我她的想法:「別被世俗一些過時的想法困住自己,如果每一件事因介懷別人的眼光而卻步,那你一輩子有多少事真的是為自己而做﹖」最重要的,不論能幹與否,每個人都需要人去疼愛。而且情人眼裡出西施,即使對方多差,仍會覺得他是最好的。

與她一起後,我開始為自己而活,不再是世俗的觀念、別人期望的我,而是我自己期望的自己,有了自己的一套標準。但是,有時見到一些朋友,喜歡拿自己的男女朋友跟別人比較,難道他們希望別人讚他好眼光,找到一個好的男女朋友﹖
她把我拉到一家名牌服飾店前,指著裡面的衣服作比喻。喜歡炫耀、與別人比較另一半的人,不過是虛榮心作祟,以証明自己的能力。她當時以不屑的語氣說著,我看著她,心裡挺複雜的。從前的我就是這麼無知幼稚,追求別人眼中所謂的名牌,滿足那無聊的虛榮心。
在我還在自慚時,聽到她認為我是最好的心底話後,內心一陣澎湃,立即激動的抱著她,顧不得路人會投以好奇的目光。
「我不喜歡讓人當不存在的評頭論足,那妳呢﹖」放開她,見她點頭表示也不喜歡被人評頭論足。握著她的手,繼續在鬧市中逛街,沿途也沒有放手,握得緊緊的。
走了一段路後,在公園入口前停下。我清清喉嚨:「既然大家也不喜歡被人當作不存在的評頭論足,那就互相私藏對方吧﹗一輩子的。」但求她聽懂這句話暗裡玄機。

* * * *

每一幕戲,主角都不是一個人孤單的站在舞台上,還有不少配角同台共演。我是自己戲中的主角,同時也是別人戲中的配角。重要的是,演的一定要是自己,不論當你是主角還是配角。如果演的只是別人的期望,沒有自己的思想,那跟傀儡有何分別呢﹖

認識他倆已有不少的日子,知道他們在一起已有三年了,而且感情蠻不錯的,只是不知道何時才共埋連尾而已。
某天我在公園跟我家小狗散步,在公園的入口處看見他們,就上前想打個招呼。當我走近他們時,剛好聽見他對她說:「既然大家也不喜歡被人當作不存在的評頭論足,那就互相私藏對方吧﹗一輩子的。」
嘿嘿。容易害羞的他終於開口了,只是不知道她聽不聽懂他的暗示。我笑得賊賊的走向他們,決定多事一次,小狗也乖乖的沒有弄出任何聲響。
看來他們沒有察覺我的走近。
見她少有的呆頭呆腦,仍聽不出話裡玄機,我突然開口推他一把:「好呀﹗恭喜你們,我做你倆私定終生的第一個見証人,還有我家小狗旺財是第一隻『見証狗』。」呵呵,好玩。
「汪﹗」旺財適時的吠了聲。
他們被我突如奇來嚇了一跳,齊聲問:「你何時出現的﹖」
「唏﹗別管我何時出現,妳快答他呀,我知道他等得心裡焦急。」我不答反問的揮揮手,真的皇帝不急,但急死太監。
  過了一會,她含羞答答的低下頭:「你問我父母吧﹗」
  哈哈。他成功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帶著他倆、拉著小狗一同離開公園入口:「朋友,你成功了,一同去預先慶祝一下吧﹗」
  「汪﹗汪﹗」看來我家旺財一定聽到有吃的,立即興奮的示意贊成。

三毛在《傾城》一書中說過「世上的生命,大半朝生暮死,而蝴蝶也是朝生暮死的東西,可是依然為牠的色彩目眩神迷,覺著生命所有的神秘與極美已在蛻變中彰顯了全部的答案。」
連朝生暮死的蝴蝶都為自己彰顯生命,那你呢﹖


於03年2月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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