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03月05日
這個埋藏在我心裏八年的秘密,在看了聯合報的一則短篇之後,澎湃的思緒彷彿就要引爆, 強耐著內心的激動,有些心不在焉的開完了會,終於一一潰堤氾濫。
首先我把這篇聯合報短篇作重點呈現:
【標題是『收到妳的結婚喜帖』,作者:方筑】
我喜歡妳。三年了,這句話卻始終深埋心底說不出口,看著妳笑,聽著妳說,分享妳的快樂和難過, 是我覺得最幸福的時光,而妳給我的結婚喜帖,粉碎了一切。三個月沒和妳聯絡了,我知道妳焦急的找我。
從前的我們想法接近、默契十足,而這次,妳卻猜不透我不告而別的理由。是啊!和妳在一起這麼久,我一直傻傻的盼望,有天妳會察覺到我對妳的苦心;然而,等到的,仍然只是最好的朋友。
我越不過妳給我的定位,而妳,尋到了妳認同的幸福。
Terence是我中一時最要好的同學,生性講義氣、重朋友的他,總是給人忠誠的信賴感,就像小狗一樣。久了大家就給了他這樣的綽號;而他一如往常的沉默,淡淡的接受這個不雅的名字。
我們來自同一所大學,又坐在一起,很自然的,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故事的開始要從十年前的一個下午說起。那天我們正為隔天的期中考而努力。在讀書的空檔,我依稀的察覺到Terence的心不在焉。捱不過我的追問,他慢慢的說起他和Ernie的事。
Ernie是個兩度落榜的學生,大Terence一歲。活潑熱情、能力很強,但不喜歡受拘束、 所以離家遠從灣仔到藍田來上學。她那種自然大方的態度,很難叫人家不喜歡她。所以只要她開口,每個人總是樂於幫她忙。而她總是親切又誠懇的說『Thanks!』。Terence就是這樣,不知不覺的喜歡上她。
剛開始,Terence對Ernie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漸漸地,我察覺到Terence對Ernie總是特別關心。只要Ernie需要他,他總是全心全意的把事情做好。而Ernie總是不忘遞上一句衷心的『Thanks!』。
Ernie的生日到了,細心的Terence,想給她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頗有音樂天份的他,竟然央求我幫他寫一首詞,他要譜曲。還記得他帶著吉他,要我幫他單獨的約Ernie出來聽他唱歌。
我永遠記得Ernie的感動與驚喜。從此,他們的距離又更進了一些。
有一天晚上,溫習結束後,大約是十點吧!Terence和Ernie一同到樓下等車。當他們到了巴士站,卻發現Ernie的八達通竟然不翼而飛。看著Ernie倉皇失錯的模樣,Terence當然非常心疼。於是陪著她, 到附近的7-11便利店補購。眼看快十二點了,結果還是買不到。先到警署備了案,再送Ernie回家。一直忙到一點鐘才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Terence一下課,便四處找尋八達通的下落,半個月後,Terence終於找到了。 偷呂咭賊弄壞了,丟在一旁。Terence連忙幫著Ernie送去換另一張,當然Ernie又是不停的「Thanks」。只是,幾天後,Ernie卻找了另一位朋友去幫忙去換購八達通,兩人一起逛街,並請了他吃晚飯。
Terence知道後,心理的難受是可想而知的。我當然替他難過,只是他始終假裝不知道這一回事。
一直默默守在Ernie身旁,一直默默付出他的關心。其實我很了解,Terence要的並不是Ernie物質上的回饋,他希望Ernie能懂得珍惜,至少能像好朋友一樣多關心他,偶而打打電話問候一下。 對Terence來說,這就夠了。
Terence的心裡其實也很清楚,Ernie並不確定周圍的男孩哪一個才是適合她的,她要的是那種相知相惜而能相守一輩子的男人;她要時間來看清這一點、所以她不願意輕易給任何男人她的承諾。就這樣Terence在她身旁守了兩年。
隔年他們兩人雙雙落榜,我考進了港大。Ernie進入了一家貿易公司,而Terence為了避免被調去離島,怕見不到Ernie,所以志願到艱苦的飛虎部隊去工作。只要一放假,Terence便會藉故陪在Ernie的身旁, Terence更是時常打電話關心著Ernie,兩人藉著書信往來一年多,直到Terence接到Ernie的結婚喜帖。
Terence崩潰了,他簡單的寫了封信給我,大意是說Ernie結婚了,他會默默的祝福她。
我再次有Terence的消息,是半個多月後,我回觀塘的事。撥通電話到部隊才知道Terence在收到喜帖的隔天便自殺了。腦海裏頓時空盪盪的一片,良久我才找回思緒。翻了翻月曆, 更令人諷刺的事還在後頭--Terence的喪事和Ernie的喜宴竟然在同一天!那天我兩家都沒去赴會,只是悄悄地把Terence的信和那首詞,燒了!
一個月後,Ernie寫信問我Terence的消息,由於她正值新婚,我不想讓她傷心, 騙她我會盡力打聽。 兩個禮拜後我約她出來,把一切詳細的說了;
Ernie激動的哭叫著: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我淡淡的說:「一切都晚了,如果你懂得珍惜,如果你能用關心代替Thanks,這一切...」
從我教書以來,我只會要求學生多說:「請」,至於「Thanks」、「Sorry」,我會請他們用其他的方式表達--多多關心對方,寫張簡單的書籤,讓對方知道你很在乎他為你所做的一切, 多多珍惜別人對我們的好!這些簡單的小動作,不僅拉近彼此友誼,更會讓對方感受 你的誠意。
『Thanks』說多了,對方會麻木的;
『Sorry』說多了,會成為自己犯錯的藉口。
親愛的朋友們,你常說Thanks與Sorry嗎?
別再說了,用關心和珍惜來代替『Thanks』與『Sorr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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