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過小雨在學校的生活卻是多姿多采。

她參加許多課外活動, 也參加許多校內及校外的比賽, 也拿到不少獎狀。

她在學校中是個開心果, 是個既活潑開朗又積極好學、
成績彪炳又熱心為學校服務的學生。
因此, 深得老師鍾愛, 不論有否任教過她的老師也認識她、喜歡她;
在同學當中, 也是個製造歡樂氣氛的人。

不是和她較熟稔的老師和同學, 也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多愁善感、
內心空虛寂寞而又過著對人歡笑背人愁之日子的可憐人。

不過, 只要稍為留意, 就會見到她左手手腕上, 一道道的刀傷疤痕。

這不是母親給她的傷痕, 是她給自己的!

這是她中一下學期學到的, 那時見到同學間都很流行這玩意,
只要不開心, 便在手腕上劃上一刀, 看到血液緩緩地滲出,
再一滴又一滴地滴下, 所有的不快好像就隨著血液流走。

看著血液從自己的身體流出來,
有如藏在心坎中的難過及辛酸,
也一併流出體外, 感覺非常釋放。

而當小雨用紙巾抹乾快將凝結的血液, 看著斑斑血跡的紙巾,
已吸收了她的不快, 這張紙巾已沒有用處, 她把它扔在垃圾箱, 不再望一眼。

很快地傷口處的血液已完全凝結了, 用來抹淨血液的紙巾也不再需要了。

但是, 當她又再淌血的時候, 真正需要的不是那張抹血的紙巾,
而是一支止血劑, 一支令她不用再流血, 不須再找「吸血」紙巾的止血劑!

她想起了外婆, 那個親切和藹的外婆, 伴著她的童年成長的外婆,
那個總在她無助時伸出援手的外婆, 可惜此刻她卻走不出出這個人間煉獄。

小雨想到這裡, 也不其然的輕撫著左手手腕上的瘡疤, 這是她成長的烙印。

當新認識的朋友問及她這些疤痕的來源, 她都支吾以對,
她知道別人一定認為是失戀所帶來的, 而真正的事實只有小雨心中最清楚。

她呷了口暖開水, 繼續沉浸在回憶之中。

升上了中三, 功課日漸忙碌, 為升上中四作好準備。

小雨每天放學回家後不斷做家務, 待家人睡了才擁有自己的時間。

當她全神貫注地溫習課本, 準備連綿不斷的小測, 露台的燈突然被人關掉,
她知道是媽媽做的, 但又不敢即時行動, 唯有靠月亮微弱的光芒, 繼續溫習。

第二晚小雨不敢再開著露台燈溫習, 唯有開著廁所燈, 把書捧進廁所,
拿張矮椅子, 拉下廁所板當作書桌, 再關上廁所門來溫習功課數小時。

就這樣過了數月, 快要大測了, 小雨更是差不多整晚躲在廁所溫習。

有一晚, 母親半夜上廁所, 打開廁門看到這個情境。

而小雨也嚇得心也跳了出來, 抬高頭閤著雙眼準備迎接母親的掌摑,
但意外地只是聽見母親說:
「出來一會,等我上完廁所再進去!」

小雨不知道母親為何會這樣「仁慈」,不過她也不多想,
因為母親的性格就是這樣詭譎, 所以便繼續溫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