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08月24日
因為他的位置偏僻,加上之前准他假的都是可樂,所以我對他的印象並不深刻。一直到我接了夜導,而他每週一、三、五都跑來跟我請假回家上家教,我才漸漸注意到他。
在他向我請第五次假時,我們已經有些熟稔。我批假單時常調侃他:『喔~又要翹課啊!』
而他倒也口齒伶俐:「妳白天還不是翹班?」
開玩笑!我是夜導耶!當然只有晚上才出現啊。
有一次可樂問我: 「那妳白天沒課時在幹嘛?」
『在家寫文章啊。』我說。
「是喔,妳寫詩嗎?」
『也有,』我說:『大部分是散文。』
可樂想一想,說:「我們班有一個在網路上寫詩的。」
『不會吧?』該不會又是認識的?
「他叫橘子,不知道妳……」看我傻眼的表情,他猜到了。
橘子映,因為一頭橘髮而名之。我麻吉的高中同學,我們還一起去跳舞哩。和我既是文友也是舞伴。
現在是怎樣?麻吉大會串喔?
『可樂,那你現在念哪裡?』我問。
「F大歷史系。」
呃!我實在不想承認,這世界小的恐怖!因為我的前男友:森山仁,現在正在讀F大企管系。
「是嗎?我都沒遇見他耶。」可樂也嚇一跳.
許久,我才說:『可樂,我想去收驚。』
到這裡打工會讓你不得不信服「緣分」這回事。
C49男孩有著細長迷人的雙眼,潤紅的薄唇常帶著一絲戲謔的笑。跟他混熟了,才知道他人緣極好,下課出去透氣,身邊永遠圍一群人跟他聊天,無論男女。
我問男生C49男孩的底細,他們說他是儀隊隊長。
「很威風咧。」他們說。
我向女生打探C49男孩,她們則說他是美術班的才子。
「我們學校外面的大海報都是他畫的,每次校慶都有他的個展喔……。」她們說著,眼底閃著戀慕的波光。
但我在乎的不是他的身分或才藝,是他每次經過講桌時,不經意丟給我的微笑。
那飽漲自信的微笑嘴角,加上揚眉曖昧的眼神,常讓我陷入半刻的失措。
對於他的缺席,起先只是覺得教室裡少一頭羊,隨著他一次又一次的請假,我們短暫的互動,我竟然開始在晚上巡堂時望著他的空位發呆,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聯考前十五天,六月十五日,補習班要我調查要留到十一點的晚自習人數。我數了數班上的人頭,就只有他缺席,我猶豫了一下,撥了電話給他。
「喂~請問你找誰?」聽起來聲音很疲憊。
『你好,我是周郡洋的補習班導師,請問他在嗎?』
「我就是。」他說:「妳是……夜導嗎?」
『咦?你聽的出來?』我很詫異。
「妳的聲音這麼好認。」
不會吧?我們很少說話的啊。
「補習班導師除了可樂不就是妳嗎?」他笑著說:「都十點了妳怎麼還不回家?」
『我苦命啊!誰叫我碰上愛翹課的學生。』
他聽出我話中帶話:「ㄟ……妳說誰啊?」
『誰答腔我就說誰囉。』我頑皮地說。這是周星馳在電影中的台詞。
「好!有妳地!」他認輸:「不過妳真厲害,算準了我上完家教課打來,有什麼事啊?」
『我有神通啊!哈。』我清清喉嚨:『沒啦!我是要問你下周要不要留班自習?我要作登記。』
「可是我有家教耶。」他說。
『你補什麼?』
「英文和數學。」
『我巡堂時看你很少碰這兩個科目。』
「是呀,我很排斥。」
『這樣補習是沒用的。你不如把補習時間拿來看書作題目,時日不多了耶。』
他若以所思:「對喔,只剩兩個星期了。」
「晚自習時妳會在嗎?」
『基本上晚自習不是我負責的,但我都很晚走。』
「如果妳在,我就留下來。」他口氣輕鬆,聽不出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
『如果你留,我就在。』我弔詭地回答他。
他笑了,「我第一次跟人家說話感到招架不住。」
我也笑,『誰叫我口若懸河呢?』
「真有妳的!」他服氣了: 「好吧,我就留下來吧。」
『這才乖。』我說?C
「對了,明天端午節耶!補習班沒停課嗎?」他問。
『大哥,聯考只剩幾天誰跟你停課啊!』
「可是我會每逢佳節必思親耶!」
『我才慘咧!端午節是我母親大人的生日,我沒粽子吃就算了,還得工作不能回去拜壽,有假也要我先放吧?』
「那妳真的比較悲情。」他下了結論。
『是啊,誰叫我苦命呢。』我自嘲。
這時,十一點的鐘響,晚自習的學生開始騷動。
『哇,十一點了,我得去招呼他們放學了。今天跟你聊很開心。』
「我也是。那麼,明天見了。」
『嗯。』
這是我們第一次聊超過三句話。掛下話筒,我感到全身燥熱。
} else { ?>
旭芬 只跟部份人分享這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