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08月27日
Sometimes 5/11/2004
有些時候,人總是會懷念過去,使現實容不下現實的。人老了,便愈想回到過去,便慢慢跌進無底的追憶之中......
最近時常作夢,夜夜翻騰在夢湖中,讓現實實在平伏不來。回想在小時候,一所所的木房子,是一種淡泊的感覺,卻能活得出自在,身心像是羽毛一般輕巧而又能飛翔於天際間。
首先會飛到棲宿了十年的老房子。他沒有異樣,只是多了一個新主人,是當年以兩萬元購入房子的人家。我當時在想:為何要把他賣給別人呢?在他之中真的是快樂極了,非金錢所能衡量。年紀雖小,卻已經想到假若長大了,要找一個寫作思索的空間,也許開著空調的這裡,毫不疑惑地會成為我的自我天地。就算由金錢方面去想,也實在想不出為何要賣,因為賣的不止是房子,還有地權。他朝政府大人要重建此地,收回地權,想必不止是兩萬元的賠償吧!況且維修的費用幾乎是零,而水電的費用卻是全免,居住在此,或許只需要到久別的德記以兩元買下一包媽咪麵,午餐便在水沸之際泡出來了。無論由甚麼角度,他實在是不可變賣的。我的心,我那顆盼望的心,也給變賣出去了。
然後便會飛到財仔的家中。那已經搬走了,比我遲許些才搬走的,但卻遺下不少東西。他遺下了我們一起玩舊式電視遊戲機的記憶,遺下了一起去冒險的回憶,遺下了經常被我欺負的恨仇,也遺下了不多被騙的教訓......一切都遺下了,從此再碰面就是陌路人,也許我們是從不相識的。又記起財仔的姐姐,是一個有魅力的人,雖然活像個男孩,卻帶有一種獨特以及冷傲的氣質。或許她現在也是相當標緻的可人兒吧!也記起他們的父母,經常拆串我的騙局呢!也許他們仍是老樣子,喜歡打馬吊吧!
飛到一所傳出陣陣年糕香氣的房子,是在山上的,那一所由自製年糕出色的銅叔叔的家。雖不曾目睹整過製作過程,但由品嚐年糕中,絕對能夠吃出那一種辛勞的感覺,有汗,或許也有血,也有吶喊,也有黃煻、糯米......媽媽曾經在一個新年之前的日子,是在銅叔叔家中工作的,由搬一袋袋比我還要重的糯米到烹調,然後再將液態的年糕灌入一個個模子內,慢慢凝結。一把把風扇在轉,一個個人兒在笑,就這樣,能吃得出人間百味的賀年食品便製成了。我也不忘有好些日子是在銅叔叔的家中度過的,跟他的兒子銅德偉玩遊戲機。老實說,連在銅叔叔樓下的陳家也是我經常光顧的「遊戲機中心」,曾有一段日子是在那兒吃喝玩樂;吃人家的多了,自己也變得討厭了,於是便飛到山上去看一看尚未能夠及時張得開眼睛觀看的景色。
啊!才想起剛才的一段路,確實是用不著飛的,因為房子的頂部本來就是一段暢通無阻的大道,沒有人會跟你爭路,也沒有車會將你碰到。在這裡,你只會被自己的膽小和恐懼刺傷,那一份份無底的恐懼,會把你,一個懦弱的你扯到地上,註定你要摔個頭破血流。也許流了血還不夠,還要你終日承受著被別人笑個痛快的罪名,背負著對高度敬而遠之的重擔,人生或許從止抬不起頭來,不敢再向高處看,看到的,只有地上那一處傷口,和膝上那一寸裂縫。別以為有膽色便能跨越一切,要是不小心,不謹慎,也讓你承受自誇的後果,那一種教訓絕對不比前者遜色,然而卻能撻出更多色彩,那大概是摔個七彩吧!想不到現在才明白到,原來不經心的一跳,卻帶著深刻的教訓,牽著生命的重擔......兒時的我也曾由自家的屋頂跳到財仔的屋頂,由財仔的屋頂跳到那家人的屋頂,然後......就是這樣,便跳到一個新的地方去了。
我真是蠢透了!這些跳過的,摔過的,驚心動魄過的「路」,明明是有一條條石板街去代替的,我卻不懂得腳踏實地,以生命作為每一步的籌碼。但又回想過來,若然我不走這一條路,又怎能欣賞到遼闊的空間,是由一所所簡單而又深奧,粗糙卻又精密,紊亂中帶有秩序的,木與鐵的合成品所編織出來呢!不但如此,沒有這一趟,也不能令到在這個細小而又處處神秘的發掘出一點新趣味,領略更深層次的人生意義。
<To be continued...>
Later On 5/12/2004
(吃過雪糕,被老妹的一番英語打擾過後,實在沒有寫出一篇好文章的信心...儘管如此,我別無他選,實在是訓不著,帶著沉重的回憶,牽引我到電腦桌上,對著螢幕,便是一篇新文章......)
才想到,由一開始,我已經抱著要飛的心態重回舊地,但卻壓抑在萬千張舊照之下,怎麼也飛不起。踏上陌路,開始我的征途。是這一個老地方,令我耳目全新。這是一個從沒到過的地方,縱有天道接通,縱有地路相連,甚至也有一縷縷炊煙,日夜升起,我也忽略了他。是的,我不難發覺為何他要註定成為我的新大陸,不是因為他的燈火不夠通明,不是因為他的佈置不夠艷麗,再說,木屋還可以怎麼艷麗呢?無他,只欠缺一種小孩,一種像小時候的我的小孩,才令到這個新大陸受到孤立,才令到新大陸的小孩,永遠都是新鮮的。走進那一個漆黑的角落,才發覺,是一個旋轉式的階梯,階級雖少,誘惑極多。在這些古老的石級子,木梯子上,渺無光線,看見的,只有一個略有留白的出門,孤獨的人,會被這種氣氛,這個環境所迷惑。你會去想,去想那一級,究竟是善意,還是惡意的?會去想再轉多一轉,時間會否停留在此,還是時鐘已經不停的翻轉?到了出口還是這個世紀?左手邊有條通道,要去闖一闖,還是向著陽光之處走?你不被這走廊所引誘,卻去引誘周遭的事物令你迷失方向。終於走到出口前,但面對變得陌生的光線,你不禁會停下來,你會去想:到底那一方才是我的出路?在黑暗中以為光明才是要走的路,卻矛盾地到達門前,到底光明是衝出黑暗之路,還是另一個白茫茫的世界?心中有一點掙扎,此刻突然一不小心,滑了一跤走出迷濛,才發現,這些階級,只是通往各家各戶的迴廊。何解短短的數個圈,卻令人走進無底深淵呢?才明白,一步一驚心,在實實在在的岩石上,在被人踏過千遍的木階梯上,也是貼切的。黑與白,亦能夠使人心惶然,思緒凌亂。在光明之中走了十數石級,心中突然平靜起來,千個問號瞬間消失。我又體會到,令自己忐忑不安的,只是人心,一顆不安的心,一顆懦弱的心。我的心,懦弱的根又在萌動了。
所以我決定要去磨練出一顆鐵石之心,摧不了,亦刺不串;比那岩石要堅硬,比那利刃還要鋒利;不為物所傷,必先不所己心所亂,唯有要以心去駕御萬物。要去斬除那一條劣根,便要用快刀,狠而準,手起刀落......便拿著小貓,拋向無盡之痛苦,而心無一點同情的感覺......回復知覺的一刻,鐵石的心響得出聲音,卻已經得不到共鳴。這天我的淚落下來,為到自己的心而怯懦,為到小貓的身心受創而......感到罪過。人心難測,想不被迷惑,卻自我麻醉,對自己落下狠狠一刀。從此小貓的圖案有了缺陷,抽搐的牆角有了缺陷,心中也刻上永無止息的裂痕。夜靜時,又會獨自在心中漫步,不時也會跌落深深的裂痕,妄想在幽谷中揮出一點良心,去斬除昔日種下的禍根。或者當禍根除去,天地又再一次復合,在一片樂土中,種出隻隻重生的小貓,口角不再流血,而流出一點笑容,一些溫馨。我雖困在無底的深淵,與罪惡為鄰,卻自滿地為到小貓的重生而長眠此地。至此,心通天地萬物,而又能共容於萬物之中,安守本份。重新的生命,為人帶來生存的意義。
<To be continued>
陰影... 5/17/2004
終於腳踏實地,走了在板圖上蒙著陰影的地方。說是蒙上陰影也合理的:被密麻麻的樹木覆蓋著,光線是相對地稀有的,陰暗卻隨處可見;山頭的大,以我這一雙小腿,卻不出一個世界,因此未發挖的光線尚有太多;而回憶總是昏暗的,只因為之間的關係數不盡,看不清。這便為人生的棋盤下了重要的一著。
山中的東西太多,很多時只靠一雙眼是不足以去捕捉所有的圖片,因此便召集了一批朋友跟我一起到山中歷奇了。
記得有一次,跟義弟到山上的一個果園玩耍。說是果園,倒不如說是數棵果樹罷了。這兒的人不是農夫,也不是從事農業生產的,因此幾棵果園足以滋潤家人的小口,盛產了還能招呼三五知己,還可以藉以炫耀一番。而的的確確,有多餘的興緻和時間去栽種這些果樹的人百中無一,成功嘗得美果的更是鳳毛麟角,因此喜悅和驕傲絕對是人之常情。小朋友看見了這個情景,實在是妒忌,妒忌別人付出的努力得到如此的成果,妒忌別人有多餘的資源去製造奢侈品,自己的肚子卻不厭其煩地從事交響樂的生產,腦子也不斷重覆貪婪和破壞的信號,就這樣,果園給糟塌了。先是一個個又大又甜的果實被摘下來,而那些又青又黃的是甚麼,我們不感興趣,亦沒有閒情逸緻去管,只要是甘吃可口的,盡入樂器中。然後飽滿了,充滿了氣力,總要發洩一番。發洩對新世界產生的興奮,發洩對偷吃禁果的刺激與快感,也發洩對美滿成果不在我手的憤恨,然後是一連串的拋球遊戲,在山上開始一場不義戰。戰後景象,是沒有人能預計的,美好的果園,被兩顆扭曲了的心污染了,摧毀了。忽然一陣喧鬧聲傳出,即時反應是各散東西,還可惜我在人前停下來了。義弟走得遠了,我才敢說:「那位專門破壞的小孩已經逃之夭夭,我管不了他......」如此簡單,便得到別人的信任與稱讚,也失去了應該承擔的責任與勇氣。我抓樣那個小孩,問他:「你的心何在?你的責任感何在?」他竟然回答說:「你去問那位小朋友,那位遠走高飛的小朋友吧!」說話未盡,蹤影已經不見。實在很可怕,也很不安,小小年紀便如此狡猾與奸詐,你的將來會是甚麼樣子呢?或許你不知道,你的責任感,從那天開始,已經穿越時空,為我背上的厚典再加上沉甸甸的一頁;或許你不知道,由那天開始,你已經為你的影子洗去色彩,因此它總是污黑的;又或者你實在無知,竟在鏡中照出另一個自己,使兩個人存在於一顆心,使我存活在你的陰影之下。那顆良心,便隨著逃之夭夭的義弟,以及那他的不見蹤影而不知所蹤,怎麼也追不回......
<To be continued>
} else { ?>
百佳王子 只跟部份人分享這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