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2月12日
愛上
一個多月後的某天,冬季的上海又開始下雨,既潮濕又陰冷,足以麻痹一個人的所有器官。但我的心臟跳得異常,因為她在電話裡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那天,度邊正史笑著對我說:「認識你六年了,第一次看見你臉上泛紅。」
我只能對著他笑。那一刻如果有錄影機的話,會錄下,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能幸福的笑。
回到一個小時之前,我才和一個韓國朋友,冒雨回家,沒有任何遮雨的工具。上海冬季的雨,冰點一樣滲透了我所有的禦寒衣服。雨水在我長散而鬈曲的頭髮上滴滴答答。我沒有選擇避雨的地方,選擇了給遠在香港的她打了一個電話。
手指冷得僵硬,哆嗦得連手機也拿不穩。經過努力,總算撥通了。
「喂,上海在下雨,你那邊怎麼樣?天氣還好吧。」
「快回家啦,別淋濕了,傻瓜。你怎麼沒帶傘?」
「因為想你,所以打電話給你,我不會病的。」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把聲音壓低,越壓低自己的聲音,越能感覺到她電話那邊的急切。
「傻瓜!」
我卻走得更慢,渾然的暖意漫遍全身。
那天,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冰冷的雨點彷彿在提醒自己,我並不是在做夢。
那天我一直笑得很開心。
再遇
幾個月後,我回到香港,在同樣的地方等她下班,旺角的某家屈臣氏。還是一樣躲在店裡偷偷望她。
她下班出來,顯然打扮了一番。
她四處張望,突然驚覺我在貨物架後窺探,她又笑了,除了第一次的落落大方還有靦腆。
「你想去哪裡?」我問。
「沒關係。」她回答。
我們去了酒吧,一個我最熟悉的地方。
微醉的我,突然緊緊地擁吻她,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無視她那微弱的申訴。
有五分鐘左右,我閉著眼,沒說一句話,也沒放鬆我的擁抱,在這段時間我敢說我給予的吻比我有生以來給任何人的還多。
當我睜開雙目時,她那對眼睛燃燒著極度的愛意,並流露著某種慾望,但還是稚氣得讓我不敢注視。
那一刻我開始逃避,逃避這種稚氣。
更何況從小父母離異,每次父親或母親都會在我熟睡時偷偷地下床,逃出我的夢。
更何況每次我在異地的愛情,都是另一半,先走一步離開自己,走得無聲無息。
所以我害怕,害怕她也會無聲地離開。
第一次正式的約會,也是最後一次。我們去了山頂,那天,奇崛的高樓,使燈光布得繁繁點點。
晚上,我們步入了山頂旁的無人小徑,黝黑深邃。
在一個眼前燈火輝煌,卻沒有一個遊客的地方,我們談了許多,不禁,又一次吻了她。
但當她第一次主動吻我的時候,以前痛苦的回憶,又使我的面容陰鬱了。
「我是個經常到處走的人!沒有時間好好陪你。」我喃喃自語,「如果哪天你身邊出現了一個愛你而又有時間陪你的男人的話。請告訴我,我會讓你走的。」
她顯然聽見了,只是一個勁兒把頭往我懷裡鑽,一句話也沒說。
我的心火熱,跟著跳動了一下。
她顯然聽見了我的心跳。
在上海對她表白的幾個月後的這一晚,我們開始了。
那時候,我真地以為當那個男人出現在我們之間的話,我會讓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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