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I

　　「甚麼是愛？」

這問題我想了很久很久……連我在何時聽到這問題也不記得了。難道就像某電影對白一樣？「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擺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直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會對這個女孩說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這算甚麼答案了？但又好像有很多人有共鳴…在我看來，只是一班可憐人的自我解嘲罷了！我坦承自己很受女生歡迎，我不清楚一些想得到愛的人的感覺是怎樣，當然，我也不想去了解。縱然我有很多女友、愛慕我的人，但我並不開心，表面是這樣、內心也是這樣。有朋友說我是受了很多次情傷、有的說我為了擁有拍拖的快感、有的甚至說我是同性戀。我懶得去回應，因為他們只是一群沒有思想的人……不，沒有思想的，其實是我吧？


II

　　上學的路途是遙遠的。

從中一到中六，我每天都是步行回校，沒有試過乘車，即使是遲到也一樣。我嚮住走過寧靜的河邊、寧靜的公園，我喜歡沒人騷擾的旅程。整整四十五分的旅程，不是每個人也忍受得到，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走路，但我出家門後就會自自然然的從河邊走過。由於這城的天氣一直都是很清爽的，所以流的汗不會多，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

到校後，很自然的會有一兩個女生在等我，通常我只是打聲招呼就上班房了。不過到了班房也不好受，我讀文科班，男女生的比例是一比三，我的座位周圍總是有幾個女同學，我不是不喜歡女生，只是她們常常阻礙我思考。

最近幾天圍在我側邊的女生少了，這應該是我又交了女友的關係。她是鄰班的詩瑩，姓甚麼我忘了，不是姓黃就是姓李，反正很快就會分手。我這兩年拍了六次拖，沒有一次是超過三個月。我想不到這是好還是不好……

　　呆坐、呆坐……

　　思考、思考……

整整一天的課堂也提不起我的興緻，只是很快的就下課了。

「翔，怎麼整天也心不在焉似的？」翔是我的名字，而說話的是我的同學瑋晞，唯一一個中一至中六也和我同班，也是唯一一個我能夠打開心窗對話的人……

「沒甚麼，只是整天也在動腦思考。」我向他報以微笑，他也是唯一一個可以正面看到我笑的人，我不知為何，就只對著他才會笑。

「還在想那件事嗎……？」
　　　
「在想甚麼事？」一把女聲從右邊響起，正是我女友詩瑩，每天下課她也會來陪我聊天，或者應說是對我說她的事……

「沒甚麼，只是問問翔文學科的閱讀報告用哪本書而已。」瑋晞總是能夠很輕易的化解他人的疑問，可能是他覺得說謊是很容易的事吧？



III

這天詩瑩沒有和我在學校聊天，反而是和我逛學校對面的商場。

我很久沒有逛這商場了，當我正在感受這氣息時，詩瑩劈頭一句就是「我今早遇到我以前的男友。」

我的心像受了一下重擊一樣，我無言的望著她。無可否認，我是有一點醋意，雖然她並不是我所愛的人。也無可否認，她很美，是我眾交過眾多女友之中最美的一個，甚至是我見過最美的女生之一，美女多數和俊男拍過拖，也多數不會長久，所以她以前有男友一點也不出奇……

「我覺得我還是掛念他。」我繼續無言的望著她，她竟可淡淡的說這些在情侶面前應該避忌的說話，她和之前的都不同……或者是她看清了我的心意？

「雖然我認為我和他的愛情只是浪費時間，但和他的偶然聯繫，也仍然令我想起以前的感覺……」

「兩人相愛的時間永遠也不會逝去，我肯定妳是愛著，至少是曾經愛過他。」

我和她也驚訝著我竟然說出了有意義的說話。

「怎麼樣的記憶也是，自以為忘記了，其實也只是藏在心底裡，總有一日會記起。痛苦的事情往往一直記起、幸福的記憶則會在日後懷念。妳所浮現的感覺正是妳對他的愛的證明。」

「也對。」她笑著撥一撥頭髮。那是我看過最美的動作……「只不過想不到你三言兩語就把我內心的問題解答了。」

我沉默著。我開始對這女生改觀了。


IV


「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女友是怎麼樣的。」第二天我突然和瑋晞說。

「你何時變得這麼多管閒事？」

「你理得我？」之後幾句無聊的互相「問候」之後，瑋晞最終也答應我下課後帶我和她女友見面。不過他表明「我不可以把她也弄上手了！」我知道這是笑話，但也知道他有兩成是認真的。
　
下課後，我向詩瑩交待後就和瑋晞離開學校。我對瑋晞的女友可說是一無所知，除了知道她叫程瞳外。我們不是去她的學校接她放學，而是直接去她家。她的家是在別墅區，可知道她是有錢人家了。

一間三層的豪華別墅、有傭人開門，我們坐的是名貴沙化，我正暗罵瑋晞有福，卻發現屋子的設計很白、很陽光，但有種昏睡的感覺。這種感覺在看見程瞳後更加強烈……

主人是從後側的樓梯下來的，差點閉上的眼晴在看到主人後回復為像獵鷹的眼睛，當我緊張時就會有這反應，但我緊張不是因為女主人的漂亮，而是一種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