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07月16日
幸福的眼淚~~
幸福的眼淚(幾長,但幾有意思~)
莊嚴的教堂內,坐滿一行又一行觀禮的人。
統白色的白合花佈滿整個教堂,突出一份簡約優雅的味覺。
神父托一托鼻樑上的眼鏡,站在矮台上已經準備就緒,
蔣日風拉一拉筆直的白色西裝外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時,教堂內的琴師彈奏出華格納的結婚進行曲。
觀禮的人慢慢地站起來,帶著期待的心情轉身望著教堂的大門。
身穿象牙色婚紗的杜小月,繞著父親的手臂,踏上教堂內鮮紅色的地毯。
她手持香檳色玫瑰花以及小花葉子造成的花球,高貴大方地一步一步地走向紅地毯的另一端。
走道兩旁的目光是滿滿的支持和祝福,她感激地莞爾一笑。
音樂完美地結束,觀禮的人靜靜地坐下來。
小月的父親把她的手,珍重地交到日風的手裡。
日風愛惜地握著小月的手,一股感動的情感走遍全身,他向小月投了一個愜意的微笑。
「你今天很美。」日風情深地說。
小月沒有回答,只是彷似童話故事的白雪公主般,散發出最漂亮動人的笑容。
神父咳了一聲,莊嚴地對日風說:「蔣日風,你願意承認杜小月作你的妻子,並許諾從今以後,無論環境順逆,疾病健康,將永遠愛慕尊重杜小月,終生不渝?」
日風望著小月,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小月抬起頭,與日風四目交投。
日風滿足地微笑,說:「我願意。」
一句真誠的「我願意」令小月覺得自己是被珍惜、被愛護的。
她淚凝於睫,綻放一個感激的笑容。
神父繼續問:「杜小月,你願意承認蔣日風作你的丈夫,並許諾從今以後,無論環境順逆,疾病健康,將永遠愛慕尊重他,終生不渝?」
這時,眼淚不自住地從小月的眼眶中流出來,不過小月完全沒有悲哀的感覺。
倏然,曾經每日以淚洗臉的片段,斷斷續續地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那時的眼淚,充滿著憂傷、悲痛、孤寂,和今天的眼淚截然不同。
為什麼?
同樣是眼淚,化學成份是一模一樣的,為什麼感覺是那麼天壤之別?
淚水在眼睛內打滾著,朦朧間她隱約看見方成宙和丁蘋,她們站在她的不遠處對著她微笑。
微笑中流露出深切的祝福,小月百感交集地笑一笑,真的很久不見了。
2年前的一天。
杜小月和丁蘋在咖啡店內喝著咖啡。
丁蘋望著沉默的小月,她有一種不祥的預兆。
她望進小月的眼眸裡,感覺很陌生,完全猜不透小月心裡在想什麼,她認識小月差不多10年,但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她抽了一口氣,擠出笑容,問:
「小月,今天找我出來為了什麼事?」
小月慢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望一望丁蘋,語帶挑釁地反問:
「一定要有事才可以找你?」
丁蘋呆了呆,眼前的真是小月?這不是小月慣常說話的語氣。
小月沒有理會丁蘋的反應,逕自說:
「丁蘋,你那條掛有銀色蘋果吊墜的項鍊呢?為什麼今天不見你戴上?」
聽到小月一問,丁蘋突然有心虛的感覺。
她不自覺地摸一摸自己的頸部,空空如也。
那條項鍊,丁蘋十分喜歡的,每一天她也戴著。
因為她覺得那個蘋果吊墜就好像代表了自己,她要她的人生就好像這個蘋果閃閃生輝。
可是,一星期前,她發覺那條項鍊不見了,她在家中每一個角落也找尋過,可惜仍然找不到,她失落了一陣子。
丁蘋抿抿嘴,苦笑道:「你也留意到?」
接著她攤攤手,「一星期前不見了,我也不知道掉到那裡。」
小月沒有說什麼,她自顧自從手提袋裡拿出一個小紙包,遞給丁蘋,
丁蘋接過小紙包,不禁露出疑惑的眼神。
小月蹙起眉,示意丁蘋打開小紙包。
丁蘋慢慢地打開小紙包,一條似曾相識的項鍊跌在好的掌心中。
她驚喜地叫了一聲,是她那條遺失了的項鍊。
她興高采烈地問小月:「你在哪裡找到?是不是在你家過夜時掉在你家?」
說罷,小蘋已經急不及待打開項鍊的扣子,熟練地把項鍊圍在脖子上。
小月臉上仍然沒有表情,她只冷冷地說:「我在成宙的床上找到的。」
聽罷,丁蘋愣住了。
要面對的事情始終要面對,丁蘋不禁呼吸急促起來。
手一鬆,項鍊脫手而出,滑到在地上。
「小月……」顫抖的聲音從丁蘋的喉嚨逃了出來。
小月沉重地抽著氣,仇視著丁蘋。
「我真的很笨!為什麼我會到現在才知道?其實我應該一早就知道。」
小月別過臉,幽幽地繼續說:
「每次我到成宙家替他換床單時,我也聞到一程熟識的香味,起初我還以為是成宙轉用的新沐浴露味道。」
淚水已經不爭氣地從小月的眼眶流了出來,她哽咽:
「我應該一早猜到,那種香味就是你塗開那種香水的味道。」
丁蘋看著小月, 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當她決定和方成宙走在一起時,她知道她只可以做一個不見得光的女人,她知道她會失去一個最好的知己。
但她仍然一意孤行,因為她抵擋不了,她真的愛上了方成宙。
愛情要來的時候,再強的人也控制不了。
丁蘋握著小月的手,內疚地說:「對不起。」
小月掙脫開丁蘋的手,用手指拭去臉上的淚水,仍然沒有望丁蘋一眼。
她自顧自搖頭苦笑,這個笑容就好像責怪自己真的傻得透了。
她徐徐地說:「一個是我的好朋友,一個是我的男朋友……」
接著她轉向丁蘋,憤慨地望著她,激動地說:
「你們背著我做出這種事,你們不會內疚嗎?」
說罷,小月雙手掩著臉,抽泣起來。
淚水再一次滑過她熱騰騰的瞼頰,一種苦澀的味道像被蒸發出來。
苦不堪言。
丁蘋沉默地低下頭,在小月面前她已經抬不起頭來。
犯罪感、內疚感已經佔據了她整個人的靈魂,
但,她沒有後悔。
倏然,小月站起來,緊握著拳頭,狠狠地掉下一句:
「你們會得到報應的。」
說罷,小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店。
那天後,她沒有再見過方成宙和丁蘋了。
3個月來,她每天繼續上班下班,裝作若無其事,但她那雙紅腫了的眼睛是騙不了人。回到家裡,悲痛的感覺剎時澎湃地湧上心頭,眼淚便會不其然地靜靜淌下。
是無聲的抗議?
這天晚上,小月依舊倚著窗,任由淚水肆無忌憚地在臉上滑行,她落寞地吐出一口熱氣。
這時,門鈴聲劃破了沉寂的氣氛。
小月印乾臉上的淚水,略略整理微亂的頭髮,朝向門走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打開了木門。
一個素它V左走,向右走悜悸漕k人站在好的面前。
隔著鐵閘,她禮貌地問:「你找誰?」
那男人微笑地說:「我想找杜小月。」
小月怔一怔,說:「我是。你是?」
那男人仍然保持著笑容,回道:「我叫蔣日風,是方成宙的朋友。」
小月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面前的男人。
方成宙?
很久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了!
蔣日風繼續說:「成宙說,我來到香港時,找不到他,可以找你。」
小月疑惑地凝視著日風。
曾幾何時,她仍是他的唯一吧?
過了半晌,她不情願地吐出一句:「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聽罷,日風皺起眉,露出尷尬的表情,「對不起。」
小月無奈地搖搖頭。
日風抓抓頭皮,「那麼,不打擾你了。」接著,他笑一笑,轉身離開。
「等等。」小月喊停了日風。
日風回頭,投出驚奇的眼神。
小月打開了鐵閘,說:「進來喝杯茶吧。」
日風點點頭,走進屋內。
小月希望可以從日風的口中聽聽成宙的事,儘管是微不足道的事,儘管是令她傷心欲絕的事。
是掛念吧?
是安撫吧?
是慰藉吧?
小月把熱茶端到日風前,接著坐下來,問:「你是怎麼認識成宙的?」
日風徐徐地說:「1年前,在埃及流浪時認識的。」
小月想起來了,成宙的確為了完成夢想,請了1個月的大假到埃及流浪。
回來時,他說認識了一個志同道合的人。
原來就是這個蔣日風。
小月隨意地問:「來香港旅遊?」
日風啜了一口茶,放下杯,「美國總公司派我回來香港分公司,應該要在香港住上一段日子。」
小月會意地點點頭。
日風感慨地說:「本來以為來到香港可以和成宙敘一敘……」
小月淺笑,不以為然地說:「總有機會的。」
日風驚訝地望著小月,「你不知道?」
小月向日風投了一個疑惑地眼神,她完全不明白她應該要知道什麼。
日風輕咳了一聲,惋惜地說:「上星期,成宙和一個朋友所乘坐飛往夏威夷的飛機發生墜機意外,機上所有人全部罹難。」
小月瞪大了眼,手掩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她從新聞報導知道這宗意外,但她萬萬想不到成宙會在這飛機上。
眼淚奪眶而出,雙手顫抖起來,呼吸開始急速,腦部像停頓了一樣。
她突然想起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她激動地扯著日風的衣袖,問:「他和那一個朋友在飛機上?」
日風回想起成宙家人說的話,「那個朋友好像叫丁蘋。」
聽罷,小月的心胸就好像被狠狠地刺了一刀,痛不欲生。
她崩潰了,不停地搖頭,抖震的聲音微弱地從她口中脫出,「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的。」
面對著情緒失控的小月,日風只懂憐憫地看著她。
小月哭得更厲害,喘著氣對日風說:「我不是真係想他們有報應的。」
日風根本不知道小月在說什麼,但他看著聲嘶力竭哭著的她,心不禁也痛起來,緊緊地抱著她,希望為她帶來一絲慰藉。
眼淚流乾了,心情平伏了,
但為什麼心仍然是痛?
「小月。」日風在小月的耳邊輕喊。
小月回過神來,望向日風。
日風溫柔地用指尖拭去小月臉上的淚,關心地問:「不舒服?」
小月回以微笑,搖搖頭。
日風放心下來,接著問:「那為什麼哭?」
「這是幸福的眼淚。」
「傻瓜。」日風聽得甜在心頭。
小月淘氣地吐吐舌,轉向神父回道:「我願意。」
「祝你永遠幸福!」
成宙和丁蘋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徘徊在小月的耳中。
一切頓時釋然過來,心不再痛了。
小月默默地接受他們的祝福,心裡欣慰地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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