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06月14日
澳門的早晨還是那麼的舒服,吸一口屬於這裏的空氣,這是多麼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陽光溫柔的灑在這片土地上,好像深怕會把熟睡的人兒吵醒一樣。面對著這裏我最喜歡的陽光,我好像有一點醉了,希望時間就這樣停在此刻,此刻的大地是最平靜、最讓人疼惜的。
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人們在忙碌地工作,以局外人的姿態看著這一切的進行,就好像欣賞著故事裏頭那些勤勞的農夫,悉心地栽種他們的農作物,好有一種詩情畫意的感覺。
在一間餐廳裏草草地用完了早餐,而事實上,也不算是草草的啦,我可是吃了我最愛吃的西多士呢!雖然,在台灣也可以吃得到,可是,味道可真是一點也不同呢,還是這裏的最好吃。而且,在台灣可不能那麼那放肆呢,而且工作的繁重也不能讓我那麼的隨心所欲,還有,身為營養師的我怎麼可以吃那麼油的食物了,我的工作不被宰掉才怪呢!
在街道上雖然每個人也很忙碌,但是怎麼我一路上也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呢?總好像缺少了什麼似的。
啊!對了,怎麼沒有了平時總會在路上嘶哩嘩啦的學生的呢,看到他們總會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回到以前沒有煩惱的日子裏,回到每個人最珍惜的學生生涯裏,縱然有許多不快樂,可是那些事情總好像很快就會過去似的,根本不算是一回事,但是當你長大了,面對的事可不像考試不合格可以補考那樣,當你想彌補的時候可能已經太遲了……
啊,對啦!我想起來了,今天是星期天,不是嗎?我怎麼會想不起的呢,可見我的健忘症又嚴重了。
在一邊漫無目的走著的過程中,我發現這裏的變化也不是那麼的大,只不過是許多的建築物也有不少的改變,可街道可好像沒有變的一樣,看來我還是沒有老人痴呆症的,至少路我還認得。
走著走著,總於來到了也算是無目的的一個目的地──水坑尾。
這裏就真的像沒有變的一樣,還是像以前那樣的熱鬧,記得以前逛街是沒什麼地方可去的,只有這裏。
身旁的人看見我像個傻子一樣邊走邊笑,還投以奇怪的眼光,但我可不怎麼在乎,因為我只管繼續懷愐我那些可愛的回憶。
就在我正東張西望的時候,我突然發覺前方有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當我再定晴細看,我終於敢肯定。
「那個人不就是瑩瑩嘛!」
我突如奇來的大叫,引起不少周圍的途人注視,但我卻顧不及去一一道歉了,一點也不顧什麼儀態的就狂奔過去。
因為實在太多年沒有見了,我深怕自己會認錯人。所以還是在沒有奔到之前,停下了腳步,決定真的百分百肯定再走過去。
可是,就在我停下來的一刻,她身旁走近了一個高大的身軀,那個高大的身軀下還有一個可愛的人兒呢。
我心想:啊!原來瑩瑩已經結了婚,還有個這麼大的女兒啦,不行,我一定要當她的契媽。不知道她的老公對她好不好啦?不過,看她笑得那麼甜就知道她一定很幸福啦!真令人恣慕啊!她的老公會不會是她以前那個初戀情人呢?
可是,當我抬頭去觸及那個面容時,我呆住了,就在那一剎那,我後悔了,我後悔我回來的這一趟,後悔我為什麼要來這裏,後悔……
還來不及分析、思考,我就往反向拔足狂奔,一路的跑、跑、跑……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跑了多遠。
只知道當我跑累了,就依著路旁的杆欄哭,也不知道流下的究竟是汗還是淚。只知道那味道是喊的,流進心裏卻是酸的,而且好酸好酸,世上應該沒有比這更酸的了。哭完還是一樣的跑呀跑,只要有路就跑,可能那一刻我只想遠離這裏,遠離這個地方,遠離這個有他們存在的地方。
我曾經說過今次回來,無論我看到甚麼也不淮我自己哭,可惜在我回來的第一天我就已經破戒了。
因為我想也沒有想到原來七年之後,我還是一樣,七年的時間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的長,我還是沒有把他忘掉,我也接受不了我最要好的朋友竟然跟他結了婚,還生了個這麼大的女兒了,也許就算給我一輩子的時間也好,我還是那個樣子的吧!
嘴角牽起了一沬苦笑,這是我回來後第四個微笑。
當我跑到真的不能再跑的時候,也己經日落西山了,我從來也不知道自己的耐力會是這麼的好,竟然可以連續跑了這麼久。
聽見肚子的隆隆作響,才知道自己今天也只是吃了個早餐而已,現在也應該要去吃點東西。
走進了附近的超級市埸,在琳瑯滿目的食物引誘下,我卻發覺自己連一丁點兒胃口也沒有。
唉,怎麼辦呢?我不能這樣子的,至少也要吃一點點吧!
就在我苦惱地想著想著的時候,卻沒有留意我面前的來人,就這樣我們撞個正著。
當我還在懊惱自己的冒失,準備抬頭道歉時,一把聲音震懾了我。
他說:「小姐,你不要緊吧?」
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卻將我刻意埋葬的記憶血淋淋地攤在世人面前,那令人不憾的一切一切,我真的認為可以就這樣遺忘了,可是,也許我真的太天真了!
我,雖然沒有抬頭去看,但卻能如此清楚、清晰地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
一把已久遺的嗓音,我卻是沒有把它忘記,我好想好想將它忘記,好想好想……但我卻不能,我好恨我自己,好恨我自己的懦弱,好恨我自己的善忘卻偏偏忘不了這些。我也恨,也恨命運讓我傷透了心卻不允許我去忘記。
一陣陣搖晃震斷了我的思緒,我終於從沈溺中醒來。沒有抬頭、沒有說話,我怕我一出口我會哭個不停,我只懂掙脫那曾經渴望的手臂,雖然可能從此也不能再觸及,就算如此我也甘願,因為我知道它永遠都沒有可能屬於我,那我再眷戀又何必呢?
不顧一切用盡了力氣掙脫了那臂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拋下了一臉愕然的他,也拋下了我的過去,也許一切也應該就此結束了。
臉上掛上了一沫微笑,一個似笑非笑的面容,實在是有夠難看的,這是回來後的第五個微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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