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1月25日
走過樹下,頭上傳來隱約的清唱,但聞一聲聲清脆悅耳的蟬鳴,和著清風飄落曲
下來。
我抬頭問道:「小知了,為什麼你總是唱個不停呢?」
蟬兒笑道:「我要用盡所有的力量,唱出我對生命的愛,感謝生命帶給我的一切。」
我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們人類曾說過,人的一生是一首美麗的組曲,雖然每個人的韻律節奏都不相同,但總可以從雜繁中尋
到一個相同的音符,你猜猜,那個音符是什麼?」我靜靜沈思,決定從頭開始尋找答案……
嬰兒啼哭聲傳出,分娩時的劇痛初減,每一位辛勞疲倦的母親,連忙詢問孩子的狀況。
曾經想過,一個嬰兒的出生,帶給母親多大的痛楚;一個幼兒的成長,又將帶給父母多少勞心,
但為什麼父母見到自己的孩子誕生、長大,卻是那麼地開心呢?思疑中,彷彿見到父親那雙粗糙的手,
正為我修著玩具車,專注的眼神,不時慈愛地回頭,微笑地說:「在旁邊乖乖看著,爸爸馬上就幫你修
好。」他流著汗水的面頰上,還留著些許未除乾淨的短鬚。
又見到爸爸握著我的小手,耐心地教我寫字,記得八個月時第一聲「爸爸」,直把他叫得飛上了天。
隨著年紀漸長,總覺得父親愈來愈嚴肅,似乎已不像兒時這般親近,我竟然笨得懷疑,難道爸爸不愛我了?
現在仔細想想,其實是因為爸爸對我的期望愈高,自然要求比較嚴格,愈多的期待,就代表愈多的愛。
我愛聽貝殼的歌聲,柔美輕蕩,像極了湖面的漣漪,有如時時在耳邊響起的搖籃曲,令人有著夢幻的迷思。
母親坐在板凳上,將我抱在懷裡,嘴唇一張一閉地發出「啊」的聲音,手中的湯匙忙著送入我的口中。
記憶裡,媽媽年輕時真是漂亮,伴著我一天天成長,媽媽的皮膚愈來愈粗糙,白頭髮也漸漸多了,
這是最好的證明呀!證明母親對我的付出有多深,燃燒的生命,全刻在她眼角的皺紋中………
我輕輕笑了笑:「我知道了,那個音符是『愛』。」
「沒錯!不管一個人的一生是憂多於樂,還是喜多於愁,總會有一段生命,是充滿愛的。不只是你們人
類,我們蟬兒也是一樣的啊!」
「咦!可是你的生命這麼短,真的也和我一樣嗎?」
「哈!哈!生命長短並不重要,在自己的組曲中,不用怕找不到這個音符,因為它正是構成這首歌的基本音呀!」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沒錯!人生就是一首組曲,一首愛的組曲。」
蟬鳴響起,我再度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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