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01月11日
踏入病房的白堰,沒開口,靜靜地凝視著坐在病床床邊發呆的女子。
她長得很美,瀑布般的烏黑秀髮直落在她的胸前,白晢的皮膚,紅潤的雙唇,核桃般大的雙眼寫著純淨,午陽自窗外灑脫在她的身上,綺麗景色如夢似幻的空間,彷彿是掉落人間的潔白天使,畫面靜謐似水。
淺淺的感動,淡淡的難過心情,緩慢地流過他心口。
不捨打破如此安寧沉靜的畫面,只覺得眼前的景色好美,比起畫中情境更令人流連忘返,直想沉溺其中。
天使的眼皮稍微動了動,發覺房中另有他人,緩緩向他的步去。
「你來了。」她微微地笑開了嘴,高興他的到來。
「嗯,今天要接妳回莊園。」他感染她的愉悅,輕笑了起來,低頭親吻她的臉頰,「高興嗎?」
「好興奮,不過有點緊張。」踮起腳跟,動作輕柔地回擁住他的頸肩。
「妳一點都不需要緊張害怕,因為他們都會歡迎妳回家。」
「真的嗎?」她的頭微偏,一臉疑惑。
「是的。」愛憐地撫摸著她柔順的秀髮,「妳是我們家庭人員的一份子,大門永遠都會為妳敞開,也永遠地接納妳。」
因為就算她忘了他,他也還是永世都會愛著她。
「可是我都不記得他們的樣子了耶!」掩不住的愧疚,她絞著雙手,抱歉的說。
「這不是妳的錯,別責怪自己。」該怪他的,要不是他,她就不會變成這樣子!
「你在傷心什麼?」看出他眼底有她不懂的哀痛與自責,擔憂地輕拍他的背,想安撫他的心情。
「我好害怕失去妳。」他緊緊擁環住她,真的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不見。
「我在這裡呀,不會離開的。」感覺到他微微顫抖的身體,她就這樣靜靜讓他摟著,讓他感觸她溫暖的真實感。
「謝謝妳沒有離我而去,謝謝妳……」他心中霎時充滿感動,有些激動的高興笑道。
不願回憶的畫面,是她手術完甦醒過來後,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
「你是誰?」她滿身裹著紗布躺臥在病床,吃力的這樣對他說。
「我是……誰……?妳真的忘了我?」他不敢置信地叫道,天知道這句話對他來說是多麼痛苦的打擊。
「我該識得你嗎?」她皺起眉頭,不明白地問。
「玟豫,他是妳丈夫白堰啊!我是媽咪、是婆婆啊!」面對大難不死的乖巧媳婦,她一方面喜極而泣地淚水交縱,一方面又為兒子所愛的人失去過去記憶而擔憂。
「白堰……丈夫?……婆婆?」她不明究理他們為何會在她面前表現的如此悲傷,是為了什麼原因在哭泣呢?
她是誰?……叫玟豫嗎?她聽到有人這樣喚她。有丈夫?白堰?
為什麼身體會如此疼痛?感覺就像要撕裂般……嗚……
「是啊,還有我,我是白玥,小玥!」她拼命地擦拭著卻不停落下的淚眼,她實在興奮著嫂子的存活。
「好疼!」她痛苦地五官皺擠成一團,受不住得喊了出口。
「豫兒!妳怎麼了?要不要緊?」白堰緊張地向前握住她的單手,按下床頭的緊急鍵,大聲呼喚:「醫生、醫生!」
待醫師急速趕到後,迅即幫她檢視不適的地方。
替她打了一針止痛劑,他轉身對他們說:「別讓她亂動,否則拉傷傷口會疼痛不已,還有,目前她還在靜休復原當中,希望你們不要刺激到她。」他交代完,又馬上離去。
看著心愛的女人受苦,白堰真是有說不出的痛,好像能體會她身心所受的苦痛般,心都隨著擰痛起來,心中也滴下了淚滴。
「豫兒……豫兒……」他失神地望向如今忘了他的妻子,口中喃喃唸著她的小名。
「沒關係,我會幫妳恢復記憶的,想想過去我們的回憶,多麼甜蜜。」撫摸她的臉龐,他是這樣告訴沉睡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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