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春天談一場戀愛

過完寒冷的冬季，開年就已是新春；儘管仍然寒意料峭，但一陣陣的生命騷動卻不再
蟄伏。春天最適合寫詩讀詩，它由嚮往組成。

獻給春天的詩，或許要以神祕詩人兼畫家布萊克（William Blake, 1757-1827）的
那一首最堪反芻：

帶著露溼的髮絲，向下凝望
透過清晨的明窗
用你天使般的眼睛環顧我們西方的小島
以全心的合唱歡呼你的到來，啊！春天

山巒相互通報，而音信
谷地也彼此聽聞。我們全部渴望的眼睛
都仰望你璀璨的亭榭……呈現
並讓你莊嚴的步履走訪我們家園

掠過東方群山，讓我們的風
親吻你的香袍，讓我們親嘗
你早晚的呼吸，散發你的珠串
給我們因為思念你而悲歎的土地
用你美麗的手指將它裝扮
柔軟親吻它的胸膛，並加冕
你的金冠於它的皺額上
而它卑順的髮辮亦將向你匍匐。

布萊克獻給春天的詩，可以和《舊約》裡的︿雅歌﹀對照著來讀。︿雅歌﹀也就是
︿所羅門之歌﹀，它說的是春天的愛情故事，對身體和慾望有許多動人的描寫，但這
種塵世的春天愛情也可以當作人和上帝之間的靈魂戀愛來閱讀。布萊克的詩裡，無論
意象、辭句、風格，都和︿所羅門之歌﹀相互呼應。他的春天是春神，是預報救恩的
東方賢人，是帶來生命信息的天使。春天是一切美好的開始。

＜所羅門之歌＞裡如此頌讚：「我的佳偶，我的美人。起來，與我同去。因為冬天已
往，雨水止住過去了。地上百花開放，百鳥鳴叫的時候已經來到。斑鳩的聲音在我們
境內也聽見了，無花果樹的果子漸漸成熟，葡萄樹開花放香。我的佳偶，我的美人，
起來，與我同去。」這是春天的愛情呼喚，但若好色與好德均能得而兼之，豈非更加
美好。

台灣的四季並不分明。如果到了北國，一屆隆冬，天寒地凍，樹幹光禿，大地銀得刺
眼，這時候，一點點綠色都會讓人想起春天。布萊克的詩裡把渴望春天比喻成大地得
到了相思病，這其實再貼切也不過了。

因此，讓我們好好的和春天談一場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