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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01月27日
拿著囍帖,懷著興奮的心情,我初次出席在教堂舉行的婚禮。場內沒有豪華耀眼的閃燈裝飾,只有簡單樸實的絲帶結彩。可能我早到的關係,祝賀過新郎之後,隨便在前排找個位置便坐下。

其實新郎是中學的同學,我們感情亦不算特別要好。中學的好友們都說晚上參加飲宴便可,日間的婚禮不出席也行。我堅持孤身也要到來出席婚禮,可能是想親身感受一下教堂舉行婚禮的滋味 -- 儘管自己的角色不是新娘,只是一個不顯眼的來賓也好。果然,跟電影中的相差不遠,氣氛同樣是既莊嚴又神聖。自己也不明所以,本身既不是基督徒,奈何對教堂總有一份說不通的情誼結。雖然同樣是一片喜樂,但婚禮跟聖誕崇拜的卻又不盡相同。

隨著婚禮進行曲的奏起,新娘子在其父親的陪同下,緩緩步進教堂。雖披著白紗,但新娘子輕垂著頭,含羞答答,幸福洋溢的模樣卻清晰可見。我坐在席上,目光全留在一對新人的身上,牧師的訓話,頌讚的詩篇,聽進耳內,都變得份外動聽。在神父的見證及眾人的祝福下,一聲「我願意」便是最動人的說話。不過,婚禮並沒有隨著新人步離教堂而完結,接下來便是他們復返及拍照留念的時間。

「新郎的中學老師及同學請前來拍照。」我徐徐起來,步至堂前。對了,今天有幾個同學來觀禮呢?我邊走邊左顧右盼。

「Hi. 很久不見了。」

一把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自然反應地回頭。

「Hi.」

我叫了一聲後,便愣在原地。怎會是他?他輕推了我背一下,示意我繼續向前走。突然間,我的思緒變得很混亂。腦袋一片空白,只是傻傻地跟著他及其他人一起走向一對新人。由於只有我一個女同學出席的關係,順利成章地我站在新娘的身旁,而他卻站在新郎的那一邊。照相機的鏡頭似乎遠不及他吸引,我雖面向著鏡頭,但我在意的卻是他。他笑得很燦爛,跟以前好像沒什麼改變,只是頭髮長了,顏色亦變成了淡啡色;金絲眼鏡不見了,可能是改戴了隱形眼鏡吧。

另外,他似是長高了,而且也不再是穿著校服,今日所穿的是筆挺的深紫色西裝。還有…像是仍有一點點不同,究竟是什麼呢?可惜拍一張照片的時間太短了,我不能把他看個清楚。眼看著他正走在前頭,跟其他同學聊天,我欲加快腳步追上前問候他的近況,沒料到卻被人叫住。

「嗨!張怡雪!為何只得妳一人呀?近來好嗎?」

原來是班長林勇。

「嗯…是的…」我心想麻煩了,竟給他纏上,沒好氣地應著,「有點忙。」

「我近來可忙死了!妳也知道,經濟不好,人心惶惶……」

就這樣,班長跟我說起他公司的「無理」減薪制度來。眼巴巴地看著前方的他返回原來的坐位,原來他坐在那麼後的位置,是遲來的關係吧,怪不得我一直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班長繼續訴說著他對公司的不忿,說著說著更乾脆坐在我身旁。班長所說的話,其實我聽得進耳的大概只有一半,我基本上都是含糊應對著。因為比起了解班長的近況,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須要思考。

一會兒後我該說什麼話來跟他打開話匣子才好呢?「近來好嗎?」怎麼跟班長剛才說的一樣!「原來你也被邀請呢!」這是理所當然的嘛!「現在從事什麼工作?」會不會敏感了一點?想來想去,對了,還是簡單的一句「很久不見了!」最好。終於婚禮儀式正式完結 - 所有來賓都拍照完畢,大家都準備離去。我趕忙站起身子跟班長道別。

「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喝杯東西再詳談了?」他似是意猶未盡。

「不了。我們今晚在婚宴時再傾過吧。呀~ Amy、詩敏她們今晚也會出席。」我實不想再被班長纏下去,不得不搬出Amy、詩敏她們來轉移視線。

「Amy、詩敏她們今晚也會出席?真好啊,那今晚再見。」

我拋下一句「再見」後,便轉身往教堂的門口方向走去。

怎麼他不見了?我在最後排的幾行坐位處徘徊,可是總不見他的影子。難道他已悄悄離去了?我連招呼也沒有跟他打過呀。正暗自徬徨與懊惱之際,背後又傳來班長的聲音。

「妳不是說有事要先走了,怎麼仍在此?正等待誰人嗎?」

是作賊心虛的關係吧,我糊里糊塗地應對了一聲便轉身離去。臨行前,我仍不忘再向堂內瞧多一眼,確定他真的已不在才舉步離開。

離晚上飲宴的時間還有數個小時,要我跟班長那群「粗獷」男生們胡扯,現時我寧可一個人清靜一下,平伏剛才被泛起漣漪的心情。我隨便踱進一間咖啡屋,挑了一個較不顯眼的角落便坐下。叫了一杯藍山咖啡,拿出一本我早已準備好的小說便翻開來看以打發時間。我手雖是捧著書,但任憑我的演技如何出色,我騙到咖啡店內所有的人,也騙不了我自己。我壓根兒看不到書中的內容!映入眼簾的是文字沒錯,但腦海浮現的卻是和他一起的幕幕片段……


他,他是我的初戀情人。

其實到底我們有沒有相戀過呢?我不是太確定,我只知道,他是第一個送我回家的男子。

我們在中四及中五同班,可是真正認識的卻是在中五那年。不難想像,作為一個既平凡又沉靜,大多數時間都只是與幾個較要好的女同學為伍的女生,同學雖遍全班,但有講有笑的知心友卻沒有幾人。

忘了從何時開始,班上開始流行某男生喜歡某女生的傳聞。「XX說他喜歡YY啊!」「XYZ跟ABC真是天生一對,好一對歡喜冤家。」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好笑,誰喜歡誰怎麼不是由當事人親口跟對方說,反而是先從流言得知呢?

在中五那年的學期初,一直不曾成為班中話題的我竟然一下子當「紅」起來。我竟然成了流言的主角!暫且不理會傳聞的可信性有幾多,從那時候,我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說實話,成了流言的主角對於一向低調的我而言,真是又愛又恨。愛者,不知是心理作用的關係,還是真有其事,總覺得在不遠處有一雙充滿關愛的眼睛在留意著自己;恨者,少不免會聽到一些閒言閒語,碰到一些異樣目光。

雖然流言傳了好一陣子,但卻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正當我也一如以往相信傳聞畢竟是無風起浪之說,豈可盡信之時,真的有事發生了。就在某一天的放學後,他竟然出現於我回家路線的巴士站。我看到他先是一征,(因為以我所知,他是習慣乘坐地下鐵回家的。)但回過神後,還是禮貌地跟他點頭微笑。

「幸好妳仍未登上巴士……」他邊喘氣邊快步跑來。

「還沒有車來呢。你呢?你是乘坐幾號巴士的?」

「我想……」他先是靦腆一笑,接著倒抽了一口氣。「妳賞面明天跟我一起吃早餐嗎?」他緊握著背囊的背帶,一字一字地吐出來。

「吃早餐?」我有點受寵若驚,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

「嗯。」他肯定地點著頭,「明早七時半在學校附近的M記門口等吧,不見不散。」最後那四個字,他特別加強語氣。

「這……」我垂著頭,一下子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他。

「既然妳沒有拒絕,即是答應了,那明天見囉!拜拜~」說罷,他揮揮手轉身離去。

「Hey~」我叫停了他,「你不是來乘坐巴士的嗎?」

「哈哈~ 我專程來找妳而已。」說畢,他眨眨眼,得意地又轉身繼續走了。

結果,第二天早上,我撇下幼弟獨自在家吃早餐便提早出門回校了。至於那時候所持的藉口是什麼?我現在已經記不起來。

那天,我吃了一頓豐富愉快的早餐。

不過,這樣一起吃早餐的日子大概只維持了一星期左右便結束了。

而提議不再一起吃早餐的人是我。理由嘛,實在太多的理由了。先是每天提早回校又不在家吃早餐的舉動已引起了媽媽的注意,一向不贊成會考前談戀愛的她對我所編的借口已開始起疑。

另外,每天不是M記便是大快樂快餐店早餐實在叫人感到有點膩。還有,我倆一起回校的行為又在班上掀起了話題,對討厭被別人取笑的我而言,這的確造成困擾。我記得他聽過我的理由後,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我明白了」便走開。

之後,我再也沒有跟他一起吃早餐了。回想起,那時候的早餐真的叫人回味。

往後的日子,隨著班上又有另一些流言的興起,我和他又一直只保持著普通同學的距離,我們的事已逐漸被大家遺忘。而我跟他的關係亦沒有多大的進展。可能是因為媽媽把我們看得很緊的緣故,我沒有幾次機會和他一起上街,而他亦會識趣地盡量避免致電我家。

印象中,有一次在放學後我陪他去配新眼鏡。是的,那時他藉口說近視好像加深了,要去配一副新眼鏡才行。其實我知道他是想換掉那一副黑框眼鏡才真。結果,我給他挑選了一副金絲眼鏡,令他看起來多添了一份書卷味。我猜想他對那副新眼鏡相當滿意,因為事後他的心情似乎好得很,還興高釆烈地請我吃完雪糕才送我回家。對了,他是第一個送我回家的男子。

「現在時間尚早,其實你也不用堅持送我回家啦。」在巴士站候車的時候,我不好意思地推辭。

「我早答應過妳的,天黑了後我一定會送妳回家。」

「不過,現在仍未到六時呀!」

「那有什麼關係,看!天已經全黑了。」他仰望天空,語氣很是肯定。

他沒有錯,由於那時候是冬天,天黑得特別早,通常下午五時左右太陽便開始下山了。

「除非…妳介意我送妳回去。」他望著我,後補上了一句。

「不。」我羞得低著頭,小聲地說,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而巴士亦於不久後來到,我倆一起上了車。

此外,他有一個小習慣。(我估計班上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

跟他一起在街上走的時候,他總愛走在靠馬路的一邊。同樣,在過馬路的時候,他總是有意無意地站在有車駛來的那一方。起初,我不曾注意到他那奇怪的舉動,只是有次在過馬時,他特別從我的右邊走到我的左邊,才引起我的好奇。

「為什麼你總愛走在我的左手邊?難道你是左撇子?」我取笑他。

「不,」他邊走邊繼續留心左面已停了下來的車子,不經意地說︰「我只想…假如有什麼意外的話,萬一有車子衝過來,我都可以第一時間用身體擋住來保護妳。」

相信沒有哪個女子聽了而不被感動。我偷瞧了他的側面一眼,又是那堅定的眼神。在那一刻,我覺得他份外帥。

而他那番動人的說話,至今憶起,我心仍在悸動。

那年我的生日,是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共渡的生日。

那是我過的第十七個生日,早上也一如過往地從媽媽手中接過紅封包後便和幼弟一起上學。何曾想過,那天竟成了我今世難忘的回憶。我甫踏進班房,「張怡雪,生日快樂!」「嘩!好令人羨慕啊!」「Happy Birthday!」之聲便不絕於耳。

正奇怪從來只有Amy、詩敏她們知道並給我慶祝之外便沒有其他人知曉之際,原來答案已經在我桌上了。一束鮮花早已好端端的安放在我書桌上,我頓時望向Amy及詩敏求助,她們只擺出一副「不關我事,我不知道」的無辜表情。雖然花束上只附有一張沒有處名的生日賀卡,但我猜到是誰的主意了。任由班上的同學如何起哄,他都只是保持緘默。即使他默不作聲,但我卻肯定是他沒錯。捧著那束由星花、毋忘我伴著的十二支淡粉紅色玫瑰,我雖感到尷尬,但又甜在心裡 - 縱使我並不喜愛玫瑰花。

不過,話雖如此,但它所帶給我的困擾也不少。除了同學們的多次問東問西外,連班主任Miss Lam也捉弄我:「嗨!張怡雪,妳的玫瑰花很漂亮啊!」我真的招架不來,不知如何是好,羞得恨不得在地下挖個洞鑽進去。

事情並未告一段落,節目原來另有安排。午飯的時候,他悄悄交帶我放學後到地鐵站等他。於是,在放學的時候,我捧著那大束鮮花依約定到了地鐵站。原來他預先訂了一個生日蛋糕,接下來正準備帶我去香港公園一起慶祝生日!可以想像得到,一對穿著校服的男女,男的手提著蛋糕,女的手捧著鮮花,在車鐵車廂裡穿梭是何等地惹人注目。他倒是若無其事地大搖大擺,可憐我卻尷尬得要死,一直低著頭,望著鞋尖。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香港公園。

我們剛找了個地方坐下,他便從書包裡抓來紙牒、刀叉,天哪!竟然連蠟燭和打火機也準備了。他旁若無人地安放好一切,點起蠟燭,興致勃勃地給我唱起生日歌來。難道他不知道四周的途人已經全在打量著我們了?他竟還可繼續那麼神態自若!我硬著頭皮吹熄了蠟燭。

「妳還沒有許願。」

「不用了。」我語帶敷衍,一心只想盡早了事。

只見他面色一沉。不過,他還是沉著氣,順了我意,開始切餅了。

我發覺圍觀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一下了急起來,「不用切了,其實我也不餓。」

「連少少妳也吃不下嗎?」他似乎有點失望。

「這……光吃那些裝飾的水果,可以吧。」我想這是折衷的方法。

「隨妳吧。」他只冷冷地扔下那一句。結果,我們 (與其說是「我們」,其實只有「我」) 匆匆吃了蛋糕上點綴用的水果後,他便將整個蛋糕扔掉。我知道他不高興,不過,途人的指指點點實在叫我難受。

在回家的路上,我因他那一臉的不悅而一直不發一言。而他,亦只是默默地替我拿著那束花陪著我走。

到了我家樓下,他把花遞還給我。糟了,我怎向媽媽解釋才好?若是給她知道是男孩子送給我的,不被審問一番才怪。慌忙間,我從花束裡抽起一支玫瑰塞進書包內,並對他說:「Sorry,我想這花束不方便被我媽看見。我只收起一支,其他的,我心領了,行嗎?」然後示意把花束扔進垃圾桶去。他沉默不語。我們就這樣僵持了一會之後,他突然從我手中搶去了花束並隨即扔進垃圾箱。

「妳上樓去吧。」他柔聲催促我。

我仍僵立在原地。只因看到他那失望已極的眼神,我心有不捨。

「快點上去吧,時候不早了…」他指指手錶,又補上一句:「生日快樂。」

我看看腕錶,是的,已經快六時了。

「拜拜。」

心雖感無奈,但我還是乖乖地登入升降機回家去。在升降機內,我才猛然醒起原來這天我連一句「謝謝」也沒有跟他說。為什麼當時的我竟是那麼呆笨?說是Amy、詩敏她們所贈的便可以了,又何須要將花扔了?真笨!我想那時候他大概已被我的不領情傷得體無完膚吧…真的很抱歉。

從那天起,我倆便像成了陌路人。不,一般的寒暄、打招呼仍有,不過,只局限於同學之間的距離。如此這般,在大家都忘著應付會考的情況下,我們中學畢業了。沒想過成績一向不錯的他不能在原校升讀中六,怪不得在放榜那天一收到成績單後便不見了他的影蹤。

結果,我們連再見也沒有說。


呷著已涼了的咖啡,驚歎時光的飛逝。我看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放下咖啡杯,合上書本,抓來化妝袋便往洗手間去。把頭髮重新整理好,補點妝,是的,我希望以最佳的狀態跟他再會面。

依照約定的時間跟Amy和詩敏會合後,便出發去酒樓了。一路上,她們問起今日有哪幾個同學到教堂觀禮,我只提起班長及其他男同學的名字。對於他,我還是有意無意地避而不談。

終於,到了目的地。我們按著預先安排好的座位就坐。我們中學同學可是多得坐滿一圍十二人餐桌,不過,由跟一對新人合照至入席的時間,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很明顯,我連問候他一聲的機會也沒有。

整晚,氣氛也是挻愉快的。舊同學們重溫以往校園的趣事,交換大家的最新近況,當然,少不了又聽到班長公司的「無理」減薪制度。

由於詩敏家住較遠的天水圍,不等及甜品的到來,我便和她提早離席了。詩敏問我覺得是晚的餐宴如何,我回答:「蠻不錯。」其實,感覺上是欠缺了一點點。就好像在婚宴中沒有吃到紅豆沙般,彷彿是有所缺,有一點點遺漏了。


「喂!妳在想什麼想得出神了?」你用手肘輕撞我的臂膀。

我回過神,「沒什麼呀。」

「真拿妳沒轍,我倆又不是基督徒,為什麼在聖誕日一大早要到教堂來參加崇拜呢?」你抱怨道。

「我就是喜歡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搖搖頭,沒好氣地說。「看看吧,崇拜都完了,其他人都走得七七八八,妳還呆坐在這裡幹麼?真的那麼喜歡教堂嗎?」

「人家剛才正想起上星期出席中學同學婚禮的情形嘛~」我嘟著嘴,抗辯著。

你眼珠一轉,一定又想到什麼新點子戲弄我了。

「哈哈,別光羨慕別人,頂多我們日後也在教堂舉行婚禮好了。」

「誰說我會嫁給你的!你可想得美了!」

「喂喂,妳不嫁給我,誰肯委屈娶妳了?」

「你大可放心,想娶本小姐的人多的是喇。候選名單多得連一張A4紙也不能盡錄。」

「嘿嘿~ 妳真是貪心得可以,有了我這個一百分的男友還不感滿足嗎?」

我們又是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從教堂吵鬧到街上。

其實,撫心自問,有了你,已經很足夠了。以往畢竟已過去了,便由它去吧。不曾想過會什麼再續前緣,或許只是想跟他說聲「安好」而已。當然,要取他的聯絡辦法並不難,只須透過中學同學的幫手便可以,只不過好像沒有此必要……

我繞著你的手臂,輕依偎在你身旁,「有你一個已經夠.煩.了!哈哈~」我大聲笑著。

~ 完~

於02年1月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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