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04月02日
近破曉時分,尚沉睡的北京城,正是寒氣迫人的初春。街上沒有很多人,有的只是掛在百姓門前的大燈籠,及一片片自樹上掉下的落葉......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已十五年。我從北京一直逃至上海,為的並不是因為甚麼特別原因,而是因為我後悔。
十五年前的今天,我首次發現「後悔」的真義,也首次知道何謂痛苦。一直以來,我在家中可以說是養尊處優,大小事情都是交給僕人去處理。可是,過度的呵護,使我變得不懂處理突發事件。
母親原是一富商的獨生女,自幼便住在大城市裏,後來鍾情於父親,甘願下嫁到小小的農莊。自此,母親便和父親一起生活。十四年來,母親都持家有道,在家相夫教子。當我七歲的時候,父母把我送到書齋讀書,那時我才開始覺得母親犧性的實在太多了,為何她甘願嫁到此地,無恨無悔?而母親永遠都是這樣回答我:
「當你日後長大,便會明白。其實,人出生後,便不應後悔,否則便會很痛苦。」
七、八年來,我總是不明白母親所說的話,而我也沒有再加以追問。每天看著母親忙著替我們縫製新衣裳,七年的時光便如流水般過去了。
在我的十四歲生辰時,母親特別為我造了一條中國傳統的旗袍。那時,我真的很高興,而父親也罕有地向我祝賀,並告訴我長大了便不能隨便撒嬌。那天不但是我最高興的一天,也是將來要面對的痛苦的開端。
一個月後,父母帶我到鄰村的一戶人家。當我踏進去後,我聽到一段我最不想聽到的對話。
「小女今年才十四歲,年紀尚幼,還望您多多照顧。」
「大家也將成為親家,還那麼客氣?」
「是的,那麼令郎三個月後便迎娶秀娟?」
「沒錯,那天是一個良辰吉日呢!」
甚麼?原來父母要把我嫁給那戶人家?怎麼可以這樣?我才十四歲,我要的是青春,不是相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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