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06月06日
今天如常地在家裡閒恍, 漫長的假期開始了, 人變得有點懶惰。一如以往, 把電腦開著, 由於是用寬頻的關係, 可以長時間連線。在熒幕上面, 亮起了一聲熟悉但遙遠的問候。『過得還好嗎?』『嗯, 還可以吧』我只好無力的答道。雖然我倆在網絡上認識的日子不多, 但也可以到達知心的程度。還記得他有一次向我訴說他跟女朋友鬧翻了的情景, 我靜靜地看著在他傳過來的字句, 然後勉強地助他衝出了死胡同。
外面陰沉沉的, 下著毛毛雨。『你跟你女朋友還好嗎?』我期待但又無力地問。『嗯, 還好』是預期的答覆。『對喔, 你今天沒有出去嗎?』『沒有, 外面在下雨』,『而且我的心情也像天氣一樣』好不容易才收回剛想說的話。『你呢? 怎麼這幾天都沒有聽過你提起你的男友?』什麼?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的心頓時寒了一截。『我們? 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心突然的隱隱痛起來, 想不到, 傷 – 原來真的這樣深。
跟男友一起也有五年了, 想著想著, 原來不經不覺也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時間能沖淡一切】向來是我的左右銘, 但今次……『喂, 你怎麼不說話了?』熒幕上閃著他傳來的留言。『喔, 沒有什麼, 只是有點頭痛』, 『頭痛就得去看醫生了, 也別讓自己的腦袋想太多』他試圖在安慰我。每次我在沉思, 也都是用同一個理由, 這也難怪他會看得出來。『呵, 我的身體才沒有你說的那樣差』我勉強的露出了笑容。
在網絡上跟他談天, 除梳洗刷牙吃飯之外, 成為我每天要做事之一。試過有天晚上比較遲回家, 太累而沒有上線, 也就放棄了跟他聊天。第二天回校, 拖著兩隻熊貓眼, 就知道已習慣了跟他的「指定動作」。有時候拖著疲憊的軀殼回家, 望著熒幕發呆, 手上一大堆沒做的作業, 另一端傳來溫暖的問侯『還在趕功課? 可得注意身體, 別熬壞了』, 聊著想著, 精神也忽然好了起來。
「他」是我的『麻醉劑』和『萬金油』, 能治百病。
我的男友也知道他的存在, 初時候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但後來漸漸的, 開始有點「乾醋味」。『我跟他什麼也沒有, 只有聊天』料不到我的反應竟然這樣大。『你每晚也跟他聊天, 也從來不顧我的感受』他說的未嘗沒有道理。對, 我承認,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 我不是那些每晚守在電話旁的女子, 更不會是小鳥依人。『別每次都為了這個原因吵嘴好嗎?』我問。差不多每次吵架都是因為「他」, 其實我倆的感情早已因為這事而亮起了紅燈, 『分手吧!』常掛在嘴邊, 但終不捨五年的感情而在一天內復合了。這到底是什麼? 是不捨? 是同情? 是可憐? 是寂寞? 還是…? 一次又一次的吵嘴, 但我們依然在別人面前裝著幸福的模樣, 『很痛苦吧?!』我對著鏡子說。
『喂, 我在聊電話, 待會再跟你說』ICQ的留言把我驚醒了。『喔~』不知他會否體會我這刻的心情。窗外依舊下著雨, 開始越下越大了, 心情也陪覺沉重。喇叭在哼著【范曉萱】的<RAIN>……
「我懷念有一年的夏天 一場大雨把你留在我身邊
我看著你那被淋濕的臉 還有一片樹葉貼在頭髮上面
那時我們被困在路邊 世界不過是一個小小屋簷
你說如果雨一直下到明天 我們就廝守 到永遠
RAIN FALLING IN MY HEART 你的聲音仍然深印我心田
世界改變 你也改變 我在海角天邊
RAIN FALLING IN MY HEART 你的諾言雖然沒有實現
愛是雨點 落在昨天 永不放晴的纏綿」
『呼, 我回來了』他好像很趕的樣子。『在跟女朋友聊, 對吧?』不然還有誰。『嗯, 對喔, 她叫我一會兒接她回家』,『嗯』我默默的回答,心裏滲著淚水。『你今天心情不好嗎?』果然是知交, 被他看穿了。『沒有啦, 只是有點累』我儘量掩飾著。『那你為什麼都不說話了? 又在想別的事? 太累的話趕快去好好睡一覺吧』說謊果然不是我的專長, 『好, 我一會兒就去睡了』我裝作沒事發生, 然而心裏的淚已缺堤了。『那我們今天先聊到這兒了, 我要出去嚕, 掰掰』他的名字在熒幕上消失了。我茫然地望著熒光幕, 忽然感到無比的冷。
凌晨三時許, 『原來已這麼晚了』我想著。心底突然有股莫明的寂寞湧上心頭, 忽然想起了「他」。『該死的, 怎麼又是他』喝了一口熱茶, 把心中的焦慮抹去, 關了電腦, 靜靜地躺在沙發上, 仰望著窗外的雨點, 兩下得更大了, 天也紅了起來, 它對我訴說著一個哀傷的故事。電話突然響起來, 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你還沒去睡嗎? 現在很晚, 你該去睡了』果然是他, 除了男友之外, 還有誰會每晚這個時間打來? 『喔, 我快去睡了』我默默的回答。每晚的通話, 是一場問答遊戲, 誰答中了就可以先掛線, 我以熟練的技巧及最快的速度取得了勝利。『那麼, 明天見吧』他說。『不用了, 我明天不想出去』我狠狠地答。我寧願在家渡過每一個下雨天, 『那好吧, 我去睡了, 你也早點睡吧, Bye』電話空洞起來, 我把電話掛了, 在沙發上想著想著, 心裏的淚從沒停過, 直到天亮。
天亮了, 我懶懶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喔, 頭好痛』原來是感冒了。下樓買了碗粥, 吃了兩顆成藥, 昏昏沉沉又再睡了。晚上起來, 頭沒那麼痛, 但心已哭累了, 開了電腦, 連上網絡, 努力地找尋「他」的名字。『咦? 為什麼你今天晚上那麼晚?』他問。『我生病了』我在期待著什麼似的。『有沒有看醫生?』他很關心地問道。『沒有, 不過吃了藥』模擬答案, 我感到有點失落。『病了就該去看醫生, 不然還有誰肯跟我聊?』他嘗試用他的幽默感逗我笑, 可惜他失敗了。『那悶了就去找你的女朋友跟你聊吧』我衝口而出, 『糟了, 想收也收不回』我暗喊救命。熒幕忽然沉默起來。良久, 我終於開口『對不起, 我說話有點過份了』他不會生氣吧? 『喔, 我有沒什麼, 也不用說對不起』他答得有點哀傷。『是我不懂女孩子的心事』『沒有這種事, 我覺得你也很關心別人呀』我在努力地找話題。『我, 我跟女朋友鬧翻了』『真的?』我竟然有點欣喜。『對喔, 是昨晚的事』還是很惦記她吧, 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慌忙追問。然後, 一陣沉默。『對不起, 我問太多了』唉, 幹嘛這樣八卦。『噢, 也沒有什麼大事, 是意見不合』他的語氣很失落。『女孩子當然需要人哄的呀, 你去哄哄她, 她可能不生氣了』我嘗試提供一些可行的辦法。『嗯』顯然對我這個答案並不滿意。空氣又再度沉默起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怕,打從心底裏害怕起來 - 那沉默不語的熒幕、那寂寥的鍵盤、那被遺忘的感覺……我終於忍不住, 『你沒事吧?』腦子裏盡是他充滿愁緒的表情。『喔, 我沒事, 我累了, 我先下去了, 下次再聊吧』熒幕上失去了他的影蹤。
一份莫名的失落感突然湧上心頭, 看看窗外, 還是凌晨的時份, 但天色特別朦朧, 心裏面有說不出的酸。『我到底怎麼了?』奇怪的感覺這幾天不斷纏繞著我。開了唱機, 隨便放了一張光碟進去, 喇叭哼起【容祖兒】的<怯>:
「很想要求你會三更半夜陪著我
然而我怕 我的聲音你已聽得太多
怎麼可能要你每次開心快樂都全為我
還怪你 你跟知己也見得比我多
期待你的花會開 其實自己也都討厭期待
恐怕正式真實戀愛
痛恨明日也許分開 這麼不知所謂怎麼愛
為何還沒有初吻便要怕失戀
約會未完便掛代
傻得我晚上過份期求明天
以為你會在眼前
為何沒有吵架
便怕(要)與你開戰 每日面臨你考驗
頭一次顧慮我沒動人條件
懷疑全是我問題 沒發現
明知單戀驚險 但我還未脫險
如果初戀膚淺 怎麼我會興奮狂熱 但卻又甚麼都怯」
自那天開始, 我好幾天都沒看見「他」了。每天呆坐在電腦面前的我, 對其他人的 “喔噢” 提不起任何興趣。『他到底是怎麼了?』『是忙著? 是閒著?』『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越想越害怕。『時間過得好慢喔』我不禁這樣子數著;一小時, 二小時, 三小時……癡癡地坐在發光的機器面前, 一言不發, 眼睛從不曾離開熒幕。電話猛起響起, 我奔到聽筒旁, 『喂?』『是我。』原來是好友嘉雯。『喔, 原來是你』我感到有點失望。『怎麼了? 不然你以為是誰?』嘉雯是我中學時的同班同學, 她跟我認識七年了, 我們被一致認定為親姐妹。『喂, 你在等電話呀? 別等了, 出來喝杯東西好嗎?』我們約在一間常去的咖啡店等。
『喂, 這邊呀!』她向著我揮手。『幹嘛有這樣的心情來喝東西?』我問。『沒有什麼啦, 只是想看看我的好姐妹近來怎麼了』她眼裏閃著光芒。『我…我能有什麼嘛?』我一臉困惑。『你別騙我了, 你不是最近都在網絡上等人嗎?』咦? 她怎麼知道? 『你呀, 忘了你曾經告訴我, 你跟那個「他」的事嗎?』我恍然大悟。『「他」好幾天沒出見了吧?』她問我。『你有預知能力!』我不禁叫了出來。『噓, 小聲點嘛, 看來你那傻大姐性格一點也沒有變』她嘆了一口氣。『他不理你了?』『沒有這樣的事啦』我在掩飾著。『你的神情出賣了你, 我是你的好姐妹, 有什麼不能說呢?』我知道她的苦心。『「他」跟女朋友鬧翻了』我顯得有點落寞。『這不是很好嗎?』她笑著。『那有什麼好?』雖然咀裏是這樣說, 但心裏覺得找到了知音。『那表示你有機會啦, 還不快點發動攻勢?』她越說越興奮。『發…發動攻勢? 你以為打仗呀?』『唉呀, 追求別人跟本就是一場戰爭呀』她說得有點道理。『別浪費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當然知道啦, 我也想找他, 但怎麼找呀, 我又沒有他的電話號碼』我沒好氣的答。『唉唷, 那下次在網絡上問問看不就知道了?』她越說越興奮。『嘩, 你的膽子真大呢, 這麼不好意思, 怎開口哪!』我感到面上有點熱。『怎麼會不好意思, 你都跟他談了那麼久, 難道你不想見見他真面目嗎?』她盯著我看。是的, 人總有好奇心嘛, 說穿了, 還不是想見一見他長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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