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08月30日
懷著雄心壯志,無限個期盼踏進這所夢寐以求的中學。
她 不是為了得到家長團的讚美。
「派到了一所英文中學?真是一位厲害的好孩子啊。假如我的懶兒子有妳一半的聰敏就好了。」
她 不是為了下半生的榮華富貴。
「聽說這所中學的學長們無一不英俊瀟灑,又自小含著鑲了鑽石的奶咀兒,即使只是被當中最差劣的一位看上妳,你的下半生都會遇到無窮無盡的羨慕眼光……」
她為的 只是在校巴裡認識的一位學長。
「小學妹,哥哥今天已是最後一天坐這架校巴放學了,下年度我就會搖身一變成為馬金月中學的其中一位學生,你再過四年也會像我一樣有告別母校的一天,有緣的話,我或許會再次成為你的學長呢。」
屈指一算,這位小學妹大概只是小學二年級的學生吧,就是聽了畢業哥哥的一席話,她下定決心四年後一定要把《馬金月中學》五字填到選校表的第一志願列。
即使它不是一所英文中學。
即使那兒沒有將來身家億萬的帥學長。
她 還是踏進了這所夢寐以求的中學。
踏進這所夢寐以求的中學所做的第一件事,莫過於查看編班結果。
不知是暑假期間曾跟隨老爸到風車廟轉運的關係,
還是今早在所住的大廈樓下拋了個兩元硬幣給那*賣藝少年,
好心有好報,她幸運地看到自己的名字與小翠在同一張編班紙上出現。
「娜娜,我們又被編到同一班了,以後要多多指教呀。」
「小翠,那麼以後那堆麻煩的數學習作,英國語文又要拜托妳了。」
「妳這頭小懶豬,我再這樣借家課給你抄只會害了妳,萬一學期尾你拿到一張滿江紅的成績表又會埋怨我當初沒有告誡妳…( 下刪數百字 ) …我們不是說過要在 馬金月共同進退的嗎?我好怕當我成為中三四五六級的大姐姐時,妳還是一個不知留了多少年級的 “from 1 妹”啊……。」
杜麗翠是個很會為將來打算的女孩子,在母校一值名列前茅,人生所做的唯一糊塗事,實在糊塗得離譜,就是為了對娜娜這位好姊妹不離不棄,傻得放棄入讀 第一流中學的機會,跟這個固執幼氣的宋娜一同將《馬金月中學》五字填到選校表的第一志願列。
娜娜懶理小翠那長篇大論式的訓話,早已經習慣將之視作耳邊吹過的輕風,聽而不聞。
「長舌小翠,你猜我們何時會遇見畢業哥哥?」
「懶散娜娜,你可知道一個青春期中的男生在四年內會有多大的變化?聲帶會變得低沉,身體會變得強壯高大,樣子也會有所不同呢!你連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 我想即使他向妳迎面而來,妳也未必能將他認出吧!」
「妳不要老是拿著一盤冷冰冰的水向我潑好嗎?我隱約記得那班與他同級的大哥哥都稱呼他 — 松,假如在這四年內他都能順利升級的話,該是就讀中五級了, 中五級共有五班學生,每班大概不過二十名男生吧!二十乘以五……在一百名學長中叫 松的一定不會過十,只要仔細的留意每位 松哥哥,本小姐就是不相信畢業哥哥可以逃得過我這對法眼!」她們就讀小六的那年,教育署還未取消學能測驗,難怪娜娜的推理能力如此高超。
「還以為除了在超級市場裡,妳天賦的精密神算頭腦就不會發揮任何功用呢,原來妳那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也有刺激娜娜思考的作用……」小翠臉上露出極為旱見的奸乍笑容。
小翠除了面對娜娜時會顯得開朗健談,不論與任何人聊天,本應靈巧的小舌頭都會產生突變,在她那小如櫻桃的咀裡打個死結。事實上小翠擁有一身白得機乎透明的肌膚,相貌雖然不至於天仙下凡,亦沒有香港小姐般的高貴氣質,可是 「一白遮三醜」這句佳話得以流傳至大街小巷必有其道理,更何況小翠並不醜陋。 年中也有不少男生有心要和她打交道,只是最終全都為怕打破這個玻璃瓶而敬而遠之。可憐的小翠有生以來的十三年中,正式交過的朋友五根手指頭可數有餘呢!
「可惡的長舌小翠!你說甚麼 『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啊?看來你除了長舌,想像力也相當豐富呢!我哪有跟妳說過喜歡畢業哥哥?我想你定是昨晚又看愛情小說至通宵達旦,現下上腦了對嗎?」 娜娜愈為自己爭辯,雙額愈見赤紅。每次她要為自己掩飾,總會被這位玻璃好姊妹看破。
當然啦!就是那會發燙的臉頰出賣了她,娜娜發紅了的小臉會令她原來可愛的笑容顯得更加可愛,她雖然沒有白得機乎透明的肌膚,可是她的五官標緻,是個亮麗動人的可人兒,整天掛著笑容的她一舉手有投足,都會惹來滿街少女的欣羨目光。某些時候小翠也會因站在她身旁而感覺自卑,就是因為娜娜沒有惹人生厭的大架子,身邊的人都很喜歡她,小翠認為自己不過是夜空中的其中一粒閃閃星吧! 然而事實上,宋娜這個直率爽快的少女,早就將杜小翠這個名字放在生命中的第一位,把她視作生死之交。
*賣藝少年,在街上彈結他 / 拉二胡的少年 ( 統稱為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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