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逃

我僅有的神智告訴我﹐這些蟻咬的感覺是從那些白粉來的。
我感覺到全身沒有一點氣力。那些小蟻咬著的感覺從毛孔裡走進我的血管,
我睡在自己的手臂上強忍著。我跟自己說﹐不能認輸﹐不能向阿郎低頭。
我一口咬著自己的手臂﹐眼淚從我閉著的眼睛流下﹐滴在床上。
我沒有意識到那個進來的人是誰﹐只是努力地忍著身上的痛。
那人雙手抱著我痛哭著在我耳邊細 聲說﹐

“不要害怕...媽媽永遠在你身邊。”那是紅姨。聽到她的哭聲﹐身上不止
是痛﹐連心也一起痛著。我狠狠地咬著自己的手臂﹐血從我的手臂流進我的
眼淚中。紅姨望到我手臂上的血﹐緊張起來叫到﹐

“不要咬自己的手﹐不要再忍了﹐女...”這時﹐另一個人衝進房中﹐拿起
那些毒藥走過來我的床邊。我睜開眼﹐看到黑龍的時候﹐我更加努力地爭扎
著。他一手執起我的下顎﹐把那毒藥灌進我喉嚨。我用僅有的力氣推開他手
上的杯子﹐杯子在地上打碎的聲音被我的呼叫聲蓋過﹐

“我不要你可憐﹐我說過不要再見你﹗”我再一次給那種毒征服。他緊握我
的手臂把我拉向他的臉說﹐

“不要再跟郎爺作對﹐我逃不了﹐你也不會有能力逃﹐如果真的感到痛苦﹐
我陪你﹗”他從身上拿出另一小包的白色粉末﹐很快地倒進口裡。我呆住了
﹐用進力拉著他的手腕高呼著﹐

“你瘋了﹖”我的身子無力地落在床上﹐黑龍依然沒有放開我的手﹐只是在
我的床邊坐下來﹐用他的衣角抹著我手臂上的那個血牙印。我無力地低泣著
一直睡在他懷裡。

從那一次開始﹐我對黑龍有了另一種看法。我明白到他是不對的﹐
因為阿樹一直告訴我可以的話﹐慢慢把毒的份量減少﹐這樣可以容易一點把
毒引戒掉。染上毒引原來是一種很孤獨的生活﹐自己的心永遠也會感覺跟別
人不同﹐好像有一種缺陷一樣。黑龍雖然是害了我﹐但自那次起﹐我不再感
到孤獨地賴在床上。無形中﹐他教我堅強地面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教我
不能反抗就只能努力地等待逃脫的機會。我也學懂了﹐身邊的人會比自己更
傷心而教自己更痛心的感受。雖然黑龍從不多話﹐但我心裡知道﹐他陪著我
一起爭扎著﹐努力向毒引反抗。

我終於再提起精神去上學﹐走回日常的時間表。小息的時候﹐我總
會躲進教堂裡﹐一個人坐著冥想。每次阿樹來接我放學﹐在我身邊的時候也
常問著我“病”好了點沒有﹐我總是苦笑著回應。比起從前﹐我跟黑龍的關
係拉近了。我發現原來他是個很細心的男孩﹐只是不太喜歡表達。

這天如常地我跟黑龍和阿樹來到武館練習﹐不久後﹐小醉來了。她
又是如常地跟伊仔和乾柴鬧著玩。我跟著教練做那個熱身運動的動作時﹐突
然感到腳步飄浮﹐眼睛跟著有點模糊。一瞬間﹐黑龍從旁看到衝上前拉著我
問道﹐

“沒事嘛﹖”我清醒過來望著他﹐這是我第一次望到他關懷的眼神。我微笑
地搖了搖頭。

突然身後有人大力把我拉開﹐一個耳光打在我臉上﹐我被那種力推
倒在地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