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仔的主人

我跟阿樹走出那走廊﹐回到偏廳。熱鬧歡慶的聲音包圍著我﹐看著
他們的模樣﹐我卻覺得自己更孤獨。坐回自己的位置﹐我正在想那個在洗手
間外的男人是誰。絕對不會是我想到的那對美麗眼睛﹐他沒有那溫柔的眼神
。想得頭又在痛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裡的氣氛令我感到窒息。我抽身想離
開之際﹐阿樹拉住我說﹐

“冰冰﹐去那裡﹖”自從上一次那件事後﹐阿樹好像我的貼身保鏢一樣﹐不
敢讓我一個人單獨走在街上。我回應道﹕

“我想到街上走走。”我穿過人群一直往門外走﹐阿樹跟在我後面。其實﹐
我心裡是想回家﹐家裡的擺設總會給我一點溫暖。

我站在街角裡﹐望著酒吧那兒的霓虹燈照亮街道。阿樹從酒吧門口
向著我的方向走過來。看著他﹐我突然覺得他的樣子又成熟了許多。我望著
地上沉思。阿樹走到我面前沉靜了一陣子﹐突然開口說﹕

“還為今天那件事難過嗎﹖”他握著我的手。我抬頭望著他說﹐

“沒有。只是感覺寂寞。”阿樹把我擁進懷裡﹐他的體溫好像真的暖卻了我
心裡的凍。

“冰冰﹐從那天在紅姨那裡看著你走下樓梯的剎那﹐我便知道甚麼是愛。”
我在他胸口呆了﹐我沒有想過阿樹對那種關懷是愛情﹐我警覺地退開了兩步
﹐他看見我的神情又說﹕

“不要害怕。我要的不是回報﹐我只想你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傻瓜一直愛著你
。我知道你眼裡的不是我﹐但請不要躲。”他踏前了一步﹐我腦裡很亂﹐不
知道該跟他說甚麼﹐但竟衝口而出了一句﹐

“對不起...”阿樹臉上一片失落。

“不要緊﹐愛你的不只我一個。你知道把黑仔送給你的是誰嘛﹖”
我很意外阿樹好像知道教堂裡的人是誰﹐難道是...

“是阿龍。那天就是因為阿郎跟那班令你上了毒引的人交易﹐
我沒有來接你放學。而阿郎沒有下令之下﹐
阿龍竟自動跟阿郎說去送你回家。
雖然我沒有 看到阿龍買那頭小狗給你﹐但我跟阿龍這麼多年兄弟﹐
他的一舉一動我會是 最清楚。”我看著地上微弱的街燈﹐
心裡飄過黑龍跟小醉的情景﹐咀裡吐出 了一句﹐

“不會的...不會是他。”阿樹再次拉著我的手繼續道﹐

“冰冰﹐我不知道你心裡的是誰。我只知道感覺跟我說,我要好好保護你﹐
讓你快樂地成長。說真的﹐你比一般的女孩成熟,堅強。你是我遇見的女孩
中最特別的一個﹐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永遠在你身邊。”我不是太在
意阿樹所說的話﹐只是不停地想著黑龍,這個曾經令我討厭的人竟是令我感
到溫暖的神秘人﹐我望著自己瘦而蒼白的手背,把我的手緩緩退開。我不敢
抬頭望著阿樹﹐只是低聲道﹐

“我不配...”我轉身走在孤獨的路上﹐阿樹追上前拉著我。

“說不配的該是我﹐也許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對你來說是一種污穢,但你的
心比我們這裡任何一人也純潔。冰冰,不可以看不起自己﹗”
我爭脫他的手跑著說﹐

“不要理我。”我向著家的方向一直不停地跑...燈光好像不斷微弱,路好像
越走越黑。我終於哭了...

待續...........